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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 风起云涌,暗流已深(皇都风云卷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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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煌煌,公告天下。

“逆贼云易,勾结魔族,戕害皇亲,冲击司天,罪证确凿,供认不讳。着即废其修为,毁其经脉,流放时空乱流,永世不得归……黑白学宫上下,受其蒙蔽,本应连坐,然朕体天格物,念其传承不易,特旨宽宥,着令闭门思过,戴罪立功,钦此!”

冰冷的旨意如同腊月寒风,裹挟着不容置疑的皇权意志,席卷了整个中州皇都,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大武九州,乃至周边势力辐射开去。云易这个名字,连同“勾结魔族”、“流放时空”的标签,被永远地钉在了大武皇朝耻辱柱的顶端,至少在官方叙事中是如此。

然而,这纸旨意掀起的,却绝非仅仅是舆论的波涛,更是潜藏于水面之下、足以改变未来格局的汹涌暗流。各方势力闻风而动,反应各异,一场无声的风暴,已然拉开序幕。

曾经气象万千、学子如云的黑白学宫山门,此刻虽已撤去龙骧卫的封锁,却笼罩在一片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中。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内部尖锐、对立的情绪所取代。

议事大殿内,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段羽高踞原本属于掌教的首座之上,白桦、天运道人侍立左右,韩文发等人则挤在殿前,脸上带着谄媚与劫后余生的得意。而对面,以李天玄为首,徐烈、轩辕城、以及各堂忠于改革派的骨干长老、真传弟子,肃然而立,双方泾渭分明,剑拔弩张。

“段师叔!”李天玄的声音疲惫却异常清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陛下旨意已下,学宫得脱大难。然此难因何而起,师叔心中应有明断。云易之事,疑点重重,问心之誓犹在眼前!我等身为师长,未能护持弟子,已是有愧。如今,难道还要将错就错,将这黑白不分的污名,永远刻在学宫门楣之上吗?”

“李天玄!”段羽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须发微张,厉声喝道,“你还执迷不悟!圣旨已下,铁案如山!云易乃朝廷钦犯,罪不容诛!陛下宽宏,赦免学宫,已是天恩浩荡!你身为前掌教,不思感恩,不带领弟子戴罪立功,反而在此质疑圣裁,是何居心?!”

“感恩?”徐烈虎目圆睁,怒火几乎喷薄而出,“感恩你们颠倒黑白,构陷忠良?感恩你们摇尾乞怜,将学宫千年清誉卖与权贵?!段羽,你这老匹夫,为了苟活,连脸皮都不要了吗!”

“徐烈!放肆!”白桦跳出来,尖声叫道,“段长老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保全学宫道统!岂是你能诋毁的!若非段长老,我等早已成了刀下之鬼!尔等不知感恩,反而在此咆哮,真当朝廷法度是摆设吗?”

“保全道统?”轩辕城冷笑一声,睿智的眼眸扫过段羽等人,“依附权贵,阿谀奉承,将学宫变为钦天监附庸,断绝寒门弟子晋升之阶,这难道就是你们要保全的‘道统’?黑白学宫,黑白分明,有教无类!如今,黑白何在?公道何在?!”

“轩辕师弟此言差矣!”天运道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脸上带着惯有的算计笑容,“时移世易,学宫也要顺应大势。陛下乃真龙天子,效忠朝廷,为朝廷培养人才,方是学宫长久之道。至于云易,那是他咎由自取,与学宫何干?我等只需谨守本分,钻研道法,为陛下效力,自有前程。何必为了一个死人,搭上整个学宫?”

“死人?”李天玄眼中悲愤与决然交织,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弟子,声音陡然提高,“在尔等眼中,弟子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可以污蔑的棋子?在我李天玄心中,每一个弟子,都是学宫的未来!黑白学宫,自开派祖师起,便以‘有教无类,问道黑白’为训!何为黑白?是是非非,是曲直公道!不是趋炎附势,更不是指鹿为马!”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段羽等人,对着身后数千名眼神悲愤、却透着一股执拗气的弟子长老,朗声道:“诸位同门!今日,这大殿之内,黑白已分,道已不同!有人愿伏低做小,以学宫清誉换取荣华;然,亦有人,宁折不弯,愿持心中尺,量天下事!”

“我李天玄,无能,未能护弟子周全,未能守学宫清名。今,无颜再居此位,亦耻于与此等宵小为伍!”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大殿,带着一股斩断过去的决绝,“愿随我李天玄者,今日,便离开此地!此地,已非我辈问道之所!”

“愿随掌教(师尊)!”徐烈第一个站出,声如洪钟。

“愿随掌教!”轩辕城紧随其后。

“愿随掌教!”执法堂、传功堂、灵兽堂……大批长老、执事、真传、内门弟子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大殿梁柱簌簌作响。这些人,大多眼神坚定,身上带着一股未被磨平的锐气,他们是学宫改革的中坚,是相信“有教无类”理想的火种。

“反了!你们都要反了!”段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天玄,“李天玄!你敢分裂学宫!你这是叛出宗门!”

“分裂?”李天玄回头,最后看了段羽一眼,眼神中只有深深的悲哀与决绝,“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黑白学宫’之名,留与尔等,望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他不再停留,拂袖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徐烈、轩辕城等数千人,毫不犹豫,紧随其后。他们的步伐或许有些沉重,但背影却挺得笔直。

“拦住他们!”白子光尖声叫道,但殿内忠于段羽的弟子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动。李天玄、徐烈等人积威犹在,更重要的是,那股决然离去的气势,让他们心生寒意。

“让他们走!”段羽脸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群不识时务的叛逆之徒,走了干净!从今日起,黑白学宫,由本座暂行掌教之权,整肃门规,效忠朝廷,重振声威!”

走出大殿,走出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山门。李天玄驻足,回望那云雾缭绕的宫阙楼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坚定取代。

“掌教,”轩辕城低声道,“我们……去往何处?”

李天玄沉默片刻,缓缓道:“此地,已非黑白学宫。我意,重立道统,复我教古名——阴阳教。阴阳轮转,黑白分明,道法自然。天地之大,何处不可为家?传令下去,愿随我者,即刻出发,北上,去北境!”

“北境?”徐烈一愣。

“镇北王牧野,与朝廷已生嫌隙。北境苦寒,亦多豪杰。况且,”李天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云易之事,镇北王绝不会善罢甘休。那里,或许有我教存续,乃至……洗刷冤屈的一线之机。”

“阴阳教……”众人默念这个古老的名字,一股新的信念在心头升起。他们放弃了经营数百年的基业,却守住了心中的“道”。前路注定艰难,但希望的火种,已然在绝境中重新点燃。

镇北王府,书房。

厚重的石门紧闭,强大的禁制隔绝了一切气息与声音。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牧野端坐于主位,往日威严沉静的面容此刻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虎目之中雷霆暗涌,握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名贵的玉杯表面已布满细密裂纹。下首,影七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另一侧,数名气息沉凝、装扮各异的心腹将领或谋士肃立,皆面色沉重。

“……王爷,这便是天牢内能查探到的全部细节。”影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压抑的愤怒,“云公子确曾发下问心之誓,天道显化,证明其心。然崔琰等人不顾天道,以学宫上下性命相胁,逼公子画押认罪。其后,宇文博亲至,以‘破元锥’、‘蚀脉鞭’行刑,废其丹田,毁其经脉,最后引动‘虚空放逐阵’,将其投入时空乱流……坐标,经司天监特殊处理,难以追溯,疑似指向‘归墟涡流’附近。”

砰!

牧野手中的玉杯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化为齑粉。

“归墟涡流……”牧野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九幽,“那是已知时空乱流中最狂暴、最混乱的区域之一,寻常天阶强者陷入亦有死无生。好,好一个武明空!好一个斩草除根!”

他缓缓起身,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地级巅峰的恐怖威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让书房内的空气都为之凝滞。“是本王小觑了他,也高估了所谓的人皇气度。他这是怕了,怕北境军威,怕云易背后可能存在的变数,所以要先下手为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变数扼杀!”

“王爷,请节哀,保重身体!”一名老成谋士拱手劝道,“如今圣旨已下,天下皆知。我们若此刻发难,便是公然谋逆,正中其下怀。北境军虽强,但朝廷底蕴深厚,司天监、供奉阁、京营、乃至其他藩镇……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本王知道!”牧野打断他,声音低沉而压抑,“所以,本王才坐在这里,而不是提兵杀上金銮殿!”

他走到窗前,望着皇城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但此事,绝不能就此了结!云易,是本王的子侄,是太祖的传人,更是……人族未来的希望!他不能白死,他的冤屈,必须洗刷!”

“影七。”

“属下在!”

“启动‘暗羽’全部力量,不惜一切代价,追查三件事!”牧野转身,目光如电,“第一,查清诸葛星纬、宇文博、乃至福王与魔神殿往来的所有蛛丝马迹!本王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搅动风雨!”

“第二,严密监控司天监,尤其是宇文博及其亲信,寻找他们构陷云易、以及处理放逐坐标的所有证据!哪怕是一点碎片,也要给本王找出来!”

“第三,”牧野顿了顿,声音更冷,“动用我们在钦天监、在皇城司、在刑部……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埋下的钉子,给本王盯紧了!本王要知道,这件事背后,除了武明空,还有谁在推波助澜!皇族?世家?还是那些躲在暗处的老古董?”

“是!”影七凛然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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