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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风不止于檐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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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南染坊区……”他低声自语,“十年无人居,断水废井,连乞丐都不愿踏足半步。可这里,竟有三十七户‘军属’登记领丝?”

他翻开附录的番号对照簿,瞳孔骤然一缩——

玄甲右营,十年前北境溃败时全军覆没,编制裁撤,阵亡名录至今供在忠烈祠。

这些人报的,全是死人名字。

“冒领。”他冷笑一声,声音冷得像刀刮骨,“不是为了几匹丝,是为了造局。”

窗外风声骤紧,檐铃再响,叮——当——,拖出长长的尾音,如同警兆未歇。

他立刻召来暗线,顺查丝料去向。

三更天,回报传来:抗潮丝流出不过一日,已被转手至城西私盐贩子手中,而买主背后,直指户部主事周承安宅邸。

赵元吉眸光一沉。

这不是小事。

这是冲着新政来的刀,藏在民怨之后,等谢梦菜一步踏错,便要将她推入“私授军资、徇私枉法”的深渊。

他快步走向后院精舍,抬手叩门。

门开,谢梦菜披衣而立,眉目清冷,似早已候他多时。

“查到了?”她问,声音轻得像落雪。

赵元吉点头,将名册递上:“有人借军属之名套取抗潮丝,转卖牟利。幕后牵连户部,极可能是旧党残余设局,意图污名织政院,逼您收回成命。”

她接过册子,一页页翻过,并未动怒,反倒轻轻笑了。

“他们以为我在乎的是这几匹丝?”她抬眸,眼底寒光微闪,“我在乎的是人心。而他们,想用假人,烧掉真民心。”

她合上册子,转身走向案前,提笔写下一道密令:“传陆怀瑾,即刻重织下一批抗潮丝,夹层织入荧光蚕丝——遇水则显蓝纹,肉眼难察,月光下却无所遁形。”

赵元吉一怔:“您要……放饵?”

“对。”她落笔如锋,“他们若贪,必再伸手。我要让他们亲手,把证据送到程临序的刀尖上。”

三日后,消息悄然散出——

“织政院新制抗潮丝,遇水生光,专防霉粮,已为边军特备。”

话音未落,周承安果然坐不住了。

他连夜联络商贾,以高价收购“能发光的神丝”,称可献予边关大将作“祥瑞之礼”,实则欲混入劣质丝料,倒打一耙,坐实谢梦菜“以奇技淫巧欺君误国”。

当夜,一支商队悄然出城。

马蹄裹布,车帘密闭,行迹鬼祟。

刚过西直门,埋伏已久的禁军铁骑骤然杀出,火把照亮夜空,箭矢封路,无一人逃脱。

掀开车厢,数十匹抗潮丝整齐码放。

雨水淅沥落下,月光穿透云层——刹那间,丝料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蓝色纹路,如星河流淌,清晰可见。

荧光暗记,确凿无疑。

周承安被捕时还在府中饮酒,醉眼朦胧,见兵士持丝而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刑讯不过半日,他便崩溃招供——

幕后之人,是礼部侍郎之弟裴仲衡。

此人因新政失势,恨谢梦菜入骨,遂策划此局:先诱其发放“特殊军需”,再制造“劣丝充数”假象,最后借御史台弹劾,一举废除织政院抚恤之权,彻底斩断新政命脉。

“他说……只要这局成了,陛下必疑心妇人干政,天下终究还是男人的规矩。”周承安喃喃道,涕泪横流。

案卷呈至谢梦菜案前,她只看了一眼,便命人封存,加贴火漆印,锁入织心堂最深处的铁匣。

赵元吉不解:“为何不奏报朝廷?证据确凿,正可铲除余孽。”

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宫灯点点,声音淡得像风吹过檐角:

“有些风,吹着吹着,自己就断了根。”

翌日早朝。

殿门开启,百官列班。

户部尚书刚欲启奏“织政院滥权”之事,忽听得宫外钟声悠扬,十二响接连不断,清越穿云。

那是边关平安讯号。

更令人震惊的是——传铃方式竟是从未启用的“银鳞传铃法”。

此法以特殊银箔覆铃,声波可传三百里,唯织政院与边军互通密令时方可使用。

如今,铃声从北境传来,用的正是谢梦菜亲授的编码。

满殿哗然。

皇帝抚须而笑:“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早知道了答案。”

谢梦菜垂眸,唇角微扬。

而此刻,远在河北驿道之上,细雨如织。

一名男子浑身湿透,跪在泥泞中,双手捧起断裂的车轴,声音恭敬至极:

“长公主,路险,让老仆为您换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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