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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我们是骨肉至亲,血脉相连的母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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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禾眼睫微垂。

那些惊险、算计、暧昧,在唇齿间转了一圈,最终只化作一个乖巧的笑:“嗯,一切都好。”

裴沅没再追问,只是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

自搬出昌平侯府后,她们母女之间似乎亲近了许多。

没人提起从前的事,没人提起那些偏心、冷落、隐忍的岁月,就好像她们一直如此——母亲温柔,女儿乖巧,彼此相依。

沈明禾一直清楚地知道,在母亲裴沅的心中,自己永远也不会比得过弟弟,也知道她曾经的不被偏爱并非错觉。

可那日,当昌平侯夫人要将她塞给翟季做妾时,母亲第一次撕破了脸,能够为了她离开侯府。

就那一次,就足够了。

她不贪心,也不愿细想母亲是否愧疚、是否补偿。

她只是……很不争气地,在母亲稍稍伸手时,就悄悄原谅了过往所有委屈。

一滴温热的泪突然落在沈明禾的额头上,她怔了怔,抬眼看向铜镜,烛光摇曳中,裴沅的眼睫低垂,泪水无声地滚落。

还未等她开口,裴沅突然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哽咽得发颤:“对不起,明禾……对不起,都是母亲的错……我不该带你回上京城……是我当初……”

沈明禾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站起身,抬手轻轻擦去裴沅脸上的泪痕:“母亲……我们母女之间是没有对错的。”

“不是的……”裴沅摇头,泪水却落得更凶,“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赌气……你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还那么小,可我却……”

她的声音颤抖得说不下去,仿佛那些年刻意忽视的愧疚终于在此刻全部涌了上来。

沈明禾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裴沅,想起父亲曾对她说过的过往。

“母亲虽然是母亲,”沈明禾轻声道,“但当年的母亲,也只比如今的我大了几岁。”

她扶着裴沅在床边坐下,“父亲当年对明禾说过,母亲是在岭南有的我,那时候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很艰难……”

她记得父亲说,岭南湿热,裴沅初孕时水土不服,整日呕吐不止,却仍强撑着打理庶务,跟着父亲在任。

那时父亲心疼她,她却只是说:“这孩子倔强,随我。”

“父亲还说,在我还不记事时,母亲也非常爱我,像爱明远一样的。”沈明禾声音微哑,“我学走路时摔了,母亲心疼得直掉眼泪;我第一声唤‘娘亲’时,母亲高兴得抱着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我三周岁那年高热不退,母亲三天三夜没合眼,抱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生怕我一睡不醒……后来我病好了,母亲却大病一场。”

裴沅怔住,泪水凝在眼角。

这些往事,她以为早已被时光掩埋,却不想沈知归都记得,还一一告诉了女儿。

“母亲只是……只是一时间走不出那道迷障。”

“我从来都不怪母亲。在江南时,我也是一味疯玩,辜负了母亲的期待,所以母亲的疏远责怪我都明白。”

说到这里沈明禾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父亲生前常说,母亲裴沅从前在上京城时最是明媚,会吟诗作画,爱笑爱闹,会正大光明去醉仙楼约见父亲。

嫁给父亲后,跟着他去岭南赴任,在瘴气弥漫的山野里生下她,初为人母时,仍是满心柔软,抱着小小的她哼着童谣,眼里全是疼爱。

后来……后来一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悄然变化。

背井离乡、夫妻隔阂、母女隔阂,还有到上京后不得不寄人篱下的屈辱,硬生生将那个明媚的少女磨成了一个沉默寡言、处处怨恨的妇人。

“父亲说,母亲会变成后来那样,不是母亲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他说……这一切的一切是他的错,是他没能周全……所以父亲一直告诉我,不要怨恨母亲。”

“他说...让你不要怨恨我?”

“呵呵……沈知归……你永远都是这样……”裴沅颤抖着抚上女儿的脸,她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像是从破碎的挤出来的。

那些积压多年的怨怼突然变成成尖锐利刃刺向自己。

“我也从来没有恨过母亲。”沈明禾轻声回答,“一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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