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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学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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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先生,学生沈明禾。”

“读过什么书?”

“只读了些《女诫》《女论语》。”她垂首答得恭谨,袖中指尖却悄悄掐住掌心,这些都是母亲特意盯着她背了数遍。

柳先生点点头,语气温和:“《女四书》是女子必读之书,你能读过,已是难得。坐下吧。”

沈明禾依言坐下,却见裴悦芙哀怨地回头瞪她,腮帮子鼓得像塞了糯米团。

沈明禾被她瞪得发懵,却见那杏黄衫子的小姑娘已转回身去,后脑勺的金玲串甩得叮当作响。

裴悦芙咬着唇肉直揪帕子——家里统共四个姐妹,大姐姐成日捧着书经,连笑都不露齿;二姐姐是二房庶出,总是小心翼翼;剩下那个裴悦珠更别提,但凡自己找到些好玩的,她眉毛一竖就要告状!

好容易盼来个新人,瞧着年岁相当,谁知张口就是《女诫》闭口就是《女论语》……

裴悦芙越想越恼,险些把绣着玉兰花的帕子戳出洞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总不会要她去找看门的小黄狗玩双陆吧?

晨课讲的是《列女传·辩通传·齐钟离春》。柳先生声音似檐下冰凌,字字冷脆。

沈明禾盯着宣纸上洇开的墨迹,恍惚想起在镇江时,自己常躲在书房看的《山海经》,那些书可真有意思!

可如今,只能呆在学堂听这些……

散学时已日中,听雪轩的梧桐影爬上茜纱窗。

等云岫替沈明禾系斗篷带子,抬头才发现,学堂里的姑娘们都已经离开了。

刚一到竹熙庭,沈明禾便被裴氏唤了过去。

正房里裴氏正在查看杨嬷嬷送来的绣样。

坐在桌前,神色冷淡地问道:“今日在学堂可还顺利?先生问了些什么?你是如何应对的?”

沈明禾恭敬地答道:“先生问女儿读过什么书,女儿答只读过《女四书》。先生夸女儿能读就已是难得。”

裴氏点点头,难得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做得不错。记住,大家闺秀就该如此端庄持重。过几日,我让杨嬷嬷来教你女工。她原是绣坊的绣娘,一手女工绝好,你要好好学。”

在镇江时,女儿就没有一点官眷女子的模样,不学针织女工净跟着丈夫胡闹,她不愿意学女工,裴氏便懒得管她。

但到了侯府,就不得不学了。

如今与裴氏同在这竹熙庭的檐下,沈明禾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逃不掉了,便只能低头应声:“是,娘,女儿明白的。”

裴氏挥了挥手:“去吧,好好做功课。”

沈明禾退了出去,带着云岫回到西厢。一进门,她便长舒了一口气,坐在绣墩上道:“装着装着,居然把自己装进去了。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母亲看我这副样子,也懒得管我,女工便逃了。现在在侯府,每天上完学堂就只能回院子里,只怕这女工再也逃不了了。”

说着说着便扯散了盘髻,乌发如瀑泻在枕上:“早知要说一辈子谎,当初不如真当个木头!”

云岫笑着递过一杯茶:“姑娘别灰心,学好了女工,将来也是有用的。”

沈明禾接过茶,抿了一口:“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侯府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办法找到乐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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