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睡梦中(1/2)
深夜的汤臣一品被厚重的风雪包裹,公寓里只剩下卧室一盏昏黄的夜灯亮着。
慢慢地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小了些,只有寒风还在呼啸着拍打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野兽在暗夜里低吼。
卧室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沈墨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带着高烧未退的灼热气息。
林清晓躺在床的另一边,虽然身体疲惫,却毫无睡意。
她能感觉到身边沈墨华翻来覆去的动静,能听到他压抑的**声,每一声都像小石子投在她心湖,泛起细微的涟漪。
她终究还是不放心,起身走到他床边,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他的睡颜。
沈墨华的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
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又冒出细密的冷汗,刚换不久的毛巾已经被焐热。
胃部的绞痛让他在半梦半醒间蜷缩起来,手无意识地抓着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高烧带来的混沌和胃痛的折磨交织在一起,让他连睡都睡不安稳。
林清晓叹了口气,转身去浴室重新拧了条湿毛巾。
冰凉的毛巾刚敷上沈墨华的额头,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猛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滚烫,带着惊人的力道,死死地攥着她,像是怕她跑掉。
“…别…别走…”
他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林清晓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抽回手,就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带着浓浓的恐惧和哀求:“…林清晓…别打…车…”
林清晓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墨华,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痛苦的表情,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这梦话也太荒谬了!她什么时候打过车了?
哦不对——是砸过。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被沈墨华记到了梦里,还在发高烧的时候念叨出来。
“沈墨华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林清晓又气又笑,试图抽回手,“谁要打车了?不对,谁要砸车了?放开!”
可沈墨华攥得更紧了,像是在梦里遇到了洪水猛兽,只有抓住她才能获得安全感。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嘴里还在不停念叨:“别砸…那车”
林清晓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涌起一种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
这家伙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惦记着他的破车?
果然是资本家本性。
可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看着他因为胃痛和噩梦而痛苦的表情,那点想笑的心思又变成了无奈的叹息。
她尝试着轻轻掰他的手指,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沈墨华的手指滚烫而僵硬,带着高烧病人特有的灼热。
她刚掰开一根手指,另一根手指又立刻收紧,像是焊死在了她的手腕上。
折腾了半天,不仅没抽回手,反而被他攥得更紧。
“真是个麻烦鬼。”
林清晓低声抱怨,语气里却没什么火气。
她看着沈墨华依旧痛苦的睡颜,看着他无意识依赖的眼神,心里那点别扭的情绪忽然就消失了。
算了,不抽就不抽吧。
她最终没有再挣扎,任由沈墨华紧紧攥着她的手。
另一只手拿起旁边的湿毛巾,笨拙却轻柔地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又换了条新的毛巾敷在他额头上。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他的梦,指尖偶尔碰到他滚烫的皮肤,都会下意识地放柔力道。
窗外的风雪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点点斑驳。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还有墙上挂钟滴答的声响。
林清晓坐在床边,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灼热温度,看着沈墨华因为得到安抚而渐渐舒展的眉头,心里忽然变得很平静。
她的眼神落在沈墨华苍白的脸上,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看着他因为高烧而微微泛红的眼角。
这个平时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在她面前总是装得一本正经的男人,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脆弱得像个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林清晓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些。
沈墨华似乎睡得安稳了些,眉头舒展了,呼吸也变得均匀起来。
但他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只是不再那么用力,像是在睡梦中找到了安心的依靠。
林清晓没有再动,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她能感觉到沈墨华手心的温度,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药味和米粥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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