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帝境（1/1）

骨山主峰的妖气如墨汁般翻涌，妖帝站在峰顶，感受着灵脉被祭坛截断的瞬间，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怒吼。它周身的黑雾暴涨，化作无数利爪抓向祭坛方向，却被光柱上腾起的灵脉之力挡在半空，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陈砚！你敢断我灵脉！”妖帝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暴怒，它从未想过，那个曾被它视作蝼蚁的半帝，竟能在短短时间内踏入帝境，还能引动整个西荒的灵脉反噬。

陈砚站在祭坛中央，帝境灵力如江河奔涌，掌心的菱形印记与祭坛符文同步闪烁。他望着峰顶的妖帝，声音透过灵脉传遍骨山：“妖帝，你以怨养力，以血饲阵，早已背离天地法则。今日灵脉觉醒，便是你的末路！”

话音未落，他抬手挥出青萍剑。剑光不再是单纯的锋锐，而是裹着万千灵脉之力，化作一条青色巨龙，咆哮着冲上峰顶。沿途的妖气触之即溃，那些被妖力控制的枯木竟抽出新芽，在剑光扫过的地方绽开一片新绿。

“不可能！”妖帝祭出本命妖器——一柄淬满怨毒的骨幡，幡面展开，无数冤魂虚影嘶吼着扑向青龙。可这些冤魂刚靠近灵脉之光，便被净化成点点星光，反倒成了青龙的养料。青龙身形暴涨，一爪拍在骨幡上，竟将那万年妖器拍得裂纹遍布。

陈砚脚下的祭坛符文流转更快，西荒大地上的灵脉分支如游龙汇聚，顺着他的四肢百骸涌入体内。他能清晰地“看见”——玄甲军正在赵烈的带领下清理外围妖物，七圣在加固防线时，槐树苗正借着灵脉之力疯长，连那个藏着兽皮地图的古洞外，都钻出了成片的迎春花。

“这才是西荒该有的样子。”陈砚心中涌起暖流，挥剑的力道更足了。青萍剑划出的每一道光，都带着草木拔节的生机，带着山泉奔涌的清澈，带着百姓屋檐下的炊烟气——那是无数人守护的“人间气”，比任何戾气都要坚韧。

妖帝被灵脉之力逼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淡，露出底下枯槁的真身。它看着那些在光中复苏的草木，看着远处苗林里奔跑欢笑的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凭什么！我修了万年，竟不如这些转瞬即逝的生机？！”

“因为你不懂。”陈砚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力量从不是掠夺来的，是护出来的。”他踏空而起，青萍剑指妖帝眉心，“你看这西荒，灵脉养着草木，草木护着生灵，生灵守着土地——这才是生生不息的道。”

最后一剑落下时，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灵脉之光如细雨般洒落。妖帝的骨幡寸寸碎裂，黑雾在光雨中消融，露出它最初的模样——竟是一株被妖力扭曲的古槐，根系早已在吸食灵脉时烂成了黑泥。

“原来……我也曾是棵好树啊……”古槐发出一声叹息，躯干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尘，融入骨山的土壤里。那些被它吞噬的灵脉之力，顺着根系回流大地，在它消失的地方，冒出一株嫩绿的槐树苗。

陈砚落在新苗旁，伸手拂去叶上的尘土。灵脉之光渐渐收敛，祭坛恢复平静，只留下掌心那枚淡淡的菱形印记，像枚温柔的印章。

“将军！”赵烈带着玄甲军赶来，看到峰顶上的新苗，都愣住了。

陈砚笑了笑，指着远处：“你看，连妖帝最后都化作了苗。西荒的土地，从来都懂得怎么把戾气，变成养人的东西。”

山风吹过，新苗轻轻摇晃，像是在点头。祭坛下的灵脉依旧在缓缓流淌，滋养着每一寸土地。陈砚知道，帝境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他要守着这灵脉，守着那些槐树苗，守着孩子们手里的槐花蜜，直到西荒的每一寸土地，都长满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