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将星博弈·亥子时（5月5日 22：00－5月6日 02：00）（2/2）

“嗨依！”众将领齐声领命，虽然对连续强攻的代价心存疑虑，但在畑俊六不容置疑的威势下，无人敢提出异议。一种更加强硬、更加孤注一掷的攻击态势，正在形成。

与此同时，中国军队前敌指挥部里，同样是灯火通明，气氛紧张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更深的忧虑。

秦风带领的“幽灵”小队主力已安全撤回，带回了日军后方混乱的第一手资料，以及零星缴获的文件和俘虏口供（经过紧急审讯）。朱赤、李韫珩、秦风以及几位核心参谋正围在沙盘前，结合这些新情报和无人机最新侦察画面，进行紧张的分析。

“日军后方确实出现了混乱，但以畑俊六的性格和日军一贯的风格，他们绝不会因为这点袭扰就放弃进攻，反而可能……”朱赤的手指在沙盘上日军正面防线来回移动，眉头紧锁，“反而可能因为恼羞成怒，或者为了掩盖后方失利的影响，发动更加疯狂、更加不计代价的进攻，以求在正面迅速取得突破，扳回一局。”

李韫珩点点头：“尤其是我们的结合部，白天承受了巨大压力，虽然守住了，但已是强弩之末。如果日军集中精锐装甲力量，选择一点进行不顾侧翼的猛烈突破……”

他的话音未落，一名通讯参谋急匆匆送来一份刚刚破译的、并不完整的日军电文片段，以及无人机红外侦察发现日军第九师团防区后方有异常战车和人员集结的迹象。

朱赤看着电文上模糊的“黎明前……突击……纵深……切断……”等字样，再结合无人机画面，眼中精光一闪。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的结合部纵深！想用装甲部队打穿我们，分割包围鹰嘴崖和黑石岭的守军！”朱赤迅速做出了判断，“畑俊六，果然不肯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命令！”朱赤立刻转向作战参谋，“第一，鹰嘴崖、黑石岭前沿部队，提高警惕，严防日军今夜或拂晓前发动大规模偷袭或强攻。但告知周大勇等指挥官，日军的主攻方向可能不再是他们的正面高地，而是他们之间的结合部后方！”

“第二，立即调动军直属最后一支尚未投入的装甲突击连（装备少量系统兑换的轻型坦克和装甲车），以及从相对平静防线抽调的最后一个完整步兵营，紧急驰援结合部纵深地带，在疑似敌军突破路线上构建反坦克支撑点和伏击阵地！工兵立即前去布设反坦克雷场和障碍物！”

“第三，炮兵集群，重新调整火力计划！集中大部分机动炮火，重点覆盖结合部前沿及可能的敌军装甲集结区域！预设拦阻射击诸元！‘喀秋莎’火箭炮营，做好齐射准备，目标——日军可能的进攻出发阵地！”

“第四，通知‘幽灵’小队，稍作休整，补充弹药，准备随时投入结合部方向的特种作战，猎杀敌军指挥节点和坦克！”

“第五，”朱赤深吸一口气，“给委员长和军委会再发一份急电，汇报日军可能发动的新一轮装甲突击企图，以及我军防线已极度脆弱之现状。再次强调，若无重大外部策应或强力增援，我部恐难持久。此非危言耸听，乃前线将士以血泪换取之实情！”

命令一道道下达，指挥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到来的黎明前黑暗，很可能孕育着开战以来最致命的一次危机。日军想要孤注一掷，用钢铁洪流撕开防线。而中国军队，则必须用残存的意志、有限的资源和不屈的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堤坝。

朱赤走到掩蔽部的了望孔前，望向外面深不见底的黑暗。远方，日军的阵地隐约有零星火光，如同野兽窥视的眼睛。他仿佛能听到坦克引擎的预热轰鸣，能感受到大地之下传来的、那不祥的震颤。这场将星之间的博弈，已到了刺刀见红的最后关头。下一个回合，将决定武汉近在咫尺的命运，是坠入深渊，还是在绝境中绽出一线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