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烽火·寅卯时（5月5日 04：00－07：00）（2/2）

“砰！砰！砰！” 布置在岸防工事里的重机枪、从侧翼柳树林中突然冒出来的轻机枪，以及潜伏在芦苇丛中特定火力点的冲锋枪，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交叉的火力网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地扫向在芦苇丛中艰难跋涉的日军队伍！

刹那间，宁静的芦苇荡变成了血肉屠场！密集的子弹打得芦苇杆纷纷断裂，泥水四溅。毫无防备的日军士兵成排成排地倒下，惨叫声、惊呼声、怒吼声瞬间压过了江水声。许多人甚至没看到敌人在哪里，就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子弹夺去了生命。

“八嘎！有埋伏！寻找掩护！反击！快反击！”秋山大佐躲在一个稍高的土埂后，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但混乱中他的命令很难传达。中国军队的火力点布置得非常刁钻，而且似乎能看穿芦苇的遮挡，总是打在日军最密集或最薄弱的位置。

“引爆‘水芙蓉’！”指挥所再次下令。

“轰轰轰轰——！”

预先埋设在芦苇荡关键水道和日军可能集结点的遥控炸药被接连引爆！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浑浊的江水、泥土和破碎的芦苇冲天而起，爆炸的冲击波将附近的日军士兵像落叶般掀飞！更可怕的是，一些埋伏点的火焰喷射器被触发，长长的火龙窜入芦苇丛，瞬间引燃了干燥的芦苇！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将大片区域变成了燃烧的地狱！

“火！着火了！”

“撤退！向江边撤退！”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日军的建制彻底被打乱，陷入极度恐慌。前有火海和不知名的埋伏，后有猛烈炮火封锁滩头，进退维谷。

“迫击炮！延伸射击，覆盖滩头，阻断敌退路和增援！”

“狙击手，自由猎杀敌军指挥官和机枪手！”

中国军队的指挥清晰而冷酷。狙击手们从隐蔽的制高点，冷静地搜寻着价值目标。秋山大佐身边的一名举着指挥旗的通讯兵率先被爆头倒下，紧接着是他的副官。秋山大佐本人也被一块飞溅的弹片划伤了脸颊，血流满面，狼狈不堪。

他知道，登陆行动已经彻底失败，甚至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向江面发信号！请求舰炮支援！掩护撤退！”他对着仅存的电台兵吼道。

然而，早就游弋在附近长江主航道中国军队一侧的几艘改装炮艇（装备了速射炮和重机枪），在接到岸上信号后，立刻加大马力，逼近这片水域，用猛烈的侧舷火力，压制可能赶来支援的日军小型舰艇，并用炮火进一步覆盖滩头。

长江之上，也爆发了激烈的短暂交火。日军的几艘驱潜快艇试图靠前提供火力支援，但在中国军队炮艇和岸防炮火的联合打击下，丢下一艘冒着浓烟沉没的同伴，仓皇撤退。

拂晓的微光开始渗入东方的天际，与战场上的火光和硝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光影。秋山大佐在少数精锐卫兵的拼死掩护下，勉强撤回到一艘受损的登陆艇上，回头望去，只见滩头火光熊熊，芦苇荡浓烟滚滚，江面上漂浮着不少尸体和残骸，他那两个中队的精锐，能跟着逃回来的，十不存一。

第一次试探性的侧后登陆，以日军的惨败告终。而中国军队的江防，如同苏醒的巨龙，露出了它锋利的獠牙。江防的胜利消息，伴随着黎明的到来，迅速传遍了各条战线，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正面和结合部的压力，随着天色渐亮，必将陡然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