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怒涛（3月6日 － 3月7日晨）（2/2）

与此同时，在台儿庄城内，守军第二集团军31师等部，看到南岸信号弹升起，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和己方熟悉的炮声，知道盼望已久的反攻终于到来！师长池峰城拖着伤腿，亲自登上残破的城墙，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弟兄们！咱们的援军到了！七十四军的弟兄们打过运河了！咱们被围了半个月，今天，该咱们出口恶气了！打开城门！配合友军！内外夹击！把小鬼子赶出台儿庄！杀！！”

“杀！！！”同样憋屈了半个月的台儿庄守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从街巷、从废墟、从每一个角落涌出，向城内的日军发起了决死反击！

台儿庄战役，进入了最关键的内外夹击、中心开花的阶段！

禹王山方向，第七十四军主力在钟毅旅打开缺口后，源源不断地渡过运河，投入战场。朱赤亲自率领军部前进指挥所，渡过运河，在距离火线不足五百米的一处半塌的民房里设立了新的指挥点。

“报告军座！172旅已突破日军前沿，正与敌在东门外激烈交战！”

“报告！51师已成功切断台儿庄与峄县公路，正在阻击日军增援！”

“报告！57师主力已全部过河，正在向台儿庄东门及火车站方向突击！”

“报告！特务团在敌后成功破坏多处电话线路，并狙杀一名日军中佐！”

好消息不断传来，但朱赤的脸上没有任何轻松。他知道，被围的日军是最危险的困兽，他们的反扑将会异常凶猛。而且，日军第39联队的增援，随时可能抵达。

战斗从黎明一直持续到黄昏，又从天黑打到天亮。台儿庄东门外至火车站的大片区域，成为了血腥的绞肉机。双方士兵在残垣断壁间、在铁路线上、在每一个弹坑里，反复争夺，寸土不让。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彻夜不息，火光将天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钟毅的172旅，作为锋刃，承受了最大的压力。他们在东门外的一片坟地附近，与日军一个精锐大队遭遇，展开了开战以来最为惨烈的白刃战。坟包成了天然的掩体，墓碑成了厮杀的背景。刺刀折断了就用枪托，枪托碎了就用拳头，用牙齿！双方都杀红了眼，没有任何战术可言，只有最原始、最血腥的搏杀！鲜血染红了每一座坟茔，尸体层层叠叠，几乎填平了洼地。

钟毅本人如同血人，大刀都砍得卷了刃，身上添了七八处伤口，但他依旧如同战神般屹立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他的存在，就是172旅不倒的旗帜！

三月七日，晨曦再次降临。经过一夜血战，第七十四军与台儿庄守军里应外合，终于彻底肃清了台儿庄东门外的日军，并将战线推进至台儿庄火车站附近。日军濑谷支队被压缩在台儿庄北部和西北部一小块区域内，覆灭在即！

然而，就在这胜利在望的时刻，秦风带领的特务团，发来了最紧急的预警：

“军座！日军增援部队！第39联队先头部队，已突破我51师阻击，抵达台儿庄西北约五公里处！其兵力约一个大队，配有坦克和炮兵！”

朱赤的心猛地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疲惫不堪、伤亡惨重的第七十四军，在即将歼灭眼前之敌的时刻，不得不分兵迎战敌人的生力军！

黎明虽至，但最后的黑暗，依然浓重。决定最终胜负的血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