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刘琦一句话,江东大将反目成仇(2/2)
破空声尖啸而至!
太史慈弓刚拉满,箭未及发,便觉眉心一阵刺痛冰寒!
而太史慈作为身经百战的猛将,生死关头,猛吸一口气,整个上身硬生生向后仰倒,几乎平贴马背——
“嗤——!”
箭矢擦着他头盔顶上那簇红缨掠过,强劲的力道竟将数缕缨穗撕裂带走!随后箭矢余势未消,直没入后方土中,箭羽剧颤!
太史慈惊出一身冷汗,顺势滚鞍侧翻,才重新坐稳。
只差一瞬,若非他反应如电,此刻恐怕早已脑浆迸裂,毙命当场!
而对面,黄忠缓缓收回弓,咂了咂嘴,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遗憾:“可惜。”
太史慈惊魂未定,黄忠那一句“可惜”还回荡在耳边,身后却已杀声暴起!
凌统亲眼目睹太史慈佯装射箭却被黄忠“逼真”阻拦的全过程,他再按捺不住,长刀出鞘,怒吼如雷:“太史慈!你与刘琦合演得好戏!众将士,诛杀叛贼!”
十余名孙权安插的亲兵当即拔刀,斩向身旁太史慈的亲骑。阵内瞬间血肉横飞,怒骂与惨叫混杂!
太史慈双目赤红,知道今日已无法善了。他猛踢马腹,便要率残部拼死突围——
然而就在此时,刘琦清朗的声音,再度压过混乱的厮杀声传来:
“子义——可以了!”
“孙权在岩顶,虽听不清你我言语,却已看见你奋力张弓箭指于我’。这份自证清白的姿态,足矣!”
刘琦顿了顿,语气竟带上了几分关切与叮嘱:“子义今日冒险一击,琦心领了。日后不必再行险招,且先回营潜伏,勿使孙权起疑。日后若有消息传递,密信往来即可,不必再冒险阵前相晤——以免横生枝节,坏了你我大计。”
这番话,听在凌统耳中,不啻于九天惊雷!
这哪里是对阵敌酋?这分明是同谋之间在安排后续联络、互相关照、叮嘱隐蔽!
太史慈听得浑身发冷,他张嘴欲吼“刘琦你休要再污我”,可眼前亲随正与凌统部众血肉相搏,耳畔尽是“叛贼”的怒骂,一切言语在此刻都苍白如纸。
凌统已彻底疯狂,他一刀劈翻一名太史慈亲兵,嘶声厉喝:“刘琦!太史慈!尔等奸谋已露,还想潜伏?今日便是你二人授首之时!”
他竟不顾赵云铁骑在前,率身边数骑挺刀直扑刘琦方向,显是要拼死斩杀主谋,或至少突围回报孙权!
刘琦眼神骤然转冷。
刘琦抬了抬手,身后待命的亲卫骑兵立刻如潮水般涌前,试图拦截。
然而凌统此番是搏命冲锋,势头极猛,竟在瞬息间连破两道薄弱的拦截线,与刘琦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四十步、三十步!
凌统眼中已映出刘琦清晰的身影,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一丝讥诮?
刘琦心中一声冷笑:“这凌公绩,莫不是真将我刘伯瑜当作手无缚鸡之力、只知深居简出的纨绔子弟了?”
只见刘琦不慌不忙,自马鞍旁摘下了一直悬挂的那张黝黑长弓。弓身深沉,线条刚硬,绝非装饰之物。
凌统冲锋中瞥见刘琦取弓,心头先是一凛,随即竟涌上一股荒谬与侥幸。
“刘琦?开弓?”凌统脑海中瞬息闪过刘琦的信息。
刘琦这等世家子弟,自幼养尊处优,即便习武,又能有多深膂力?
而自己与刘琦之间已不足三十步,战马冲刺,瞬息即至!他至多能发一箭!
赌了!念此凌统咬牙,眼神狠厉。
凌统赌刘琦箭术平常,赌自己身上精良甲胄能硬抗一箭,赌这瞬息之间,他能冲至刘琦面前,一刀斩下这颗让江东半数疆土沦陷、让主公寝食难安的头颅!
若能阵斩刘琦,何止是大功?简直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吴侯必将反败为胜!
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与搏命心态下,凌统竟全然忘记了——或者说,选择性忽略了数月前江夏之战时,军中隐约流传过的消息:刘琦于阵前曾开强弓,箭术惊人力道刚猛……
此刻,凌统眼中只有刘琦,只有那看似触手可及的“不世之功”!
二十步!
刘琦搭箭,引弦。
弓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轻响,那张黝黑的长弓竟被刘琦拉得如满月一般!
凌统瞳孔骤然收缩——这开弓的幅度、弓弦绷紧的声音……不对!这绝非寻常一石或一石半的弓!
是强弓!至少三石!
电光石火间,迟来的恐惧与记忆碎片猛然撞入脑海:江夏……程普……马忠……天生神力……
晚了。
刘琦松弦。
“嘣——!!!”
弓弦震响的爆鸣竟压过了战场厮杀声!
刘琦那支特制的破甲箭在三石强弓赋予的恐怖动能下,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线,仿佛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在凌统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闪避动作的刹那——
已至面门!
“噗嗤!”
令人牙酸的贯穿声响起。
箭矢自凌统铁盔下的眉心上缘射入,后脑贯出,余势未尽,竟带着他整个人从疾驰的战马上倒飞而起,向后抛跌出近一丈远,才如同破布袋般重重砸落尘埃!
战马兀自前冲数步,方才嘶鸣着停下。
全场,死寂了一瞬。
无论是正在混战的太史慈、凌统双方残兵,还是刘琦麾下的骑兵,
刘琦缓缓放下长弓,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唯有弓弦仍在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余鸣。
看着凌统倒毙的尸身,以及那几名骇然勒马、不知所措的凌统亲卫,刘琦淡淡开口:“左右肃清残敌,将这敌将尸身……妥善送还鹰嘴岩。告诉孙权,”
刘琦顿了顿,语气转冷,“这就是他多疑擅察、逼反大将、折损股肱的下场。”
“诺!”
左右的骑士抱拳领命。
太史慈远远望见凌统被刘琦一箭射杀,心神剧震,更知此地绝不可久留。
当即再无犹豫,狂吼一声,率最后几名亲兵,撕开一条血路,向着自己营盘亡命遁去。
刘琦并未下令追击太史慈。
如今离间之计已然功成,自此,孙权与太史慈,君臣之义已绝,再无并肩御敌可能。
是以此刻追击太史慈,只会徒增伤亡,毫无意义。
当务之急,是趁孙权心神震荡、防线动摇之机,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击。
刘琦目光看向鹰嘴岩左翼——吕蒙镇守的营垒,那条悬挂于山腰、维系着三万大军水粮性命的补给险道。
居高而无水,据险而粮绝。孙权,你这与马谡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