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蔡瑁震怒!夺我军权?刘表你找死(2/2)
一时间,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悲凉,瞬间淹没了这位曾经权倾荆州的蔡都督。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亲兵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惊慌的禀报:“都督!蒯别驾派人来请,说是...说是襄阳来的使者已到他的行辕,带了主公的诏书,请都督即刻过去!”
闻言蔡瑁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蒯越这一手“攻心为上”,堪称乱世权力博弈的典范。
蒯越敏锐地预判到刘琦的强势崛起必然引发蔡瑁的恐慌,于是未雨绸缪地在军中布局。
借助掌管文书往来之便,蒯越将刘琦大破孙权、手握重兵的消息,通过日常公文传递与将士闲谈,如春雨般悄然渗入大营每个角落。
当全军上下都看清蔡瑁大势已去,蔡瑁精心栽培出来所谓的嫡系自然是分崩离析。
这正是蒯越身为顶级谋士的过人之处,不费一兵一卒,便为即将到来的权力更迭铺平道路。
不一会的功夫,蔡瑁便策马来到蒯越设在临沅城内的临时行辕。
而此时行辕外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守卫的士卒数量增加了数倍,而且不再是熟悉的荆南守军,而是数十名风尘仆仆、甲胄沾染泥泞却眼神锐利的陌生甲士。
他们按剑而立,虽然难掩疲惫之色,但那股子沙场老兵的肃杀之气,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蔡瑁目光扫过这些陌生的面孔,从他们甲胄的制式与风尘仆仆的模样,立刻判断出这是从襄阳昼夜兼程赶来的兵马。
“哼,来得倒是挺快。”蔡瑁冷哼一声,利落地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甩给迎上来的卫兵,整了整衣冠便大步迈进行辕。
既然襄阳的人已经到了,蔡瑁倒要看看,刘景升究竟给他准备了怎样的结局。
随后蔡瑁走进议事厅,只见蒯越端坐主位左侧,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而主位之上,端坐着一身戎装、面容冷峻的王威。
王威甚至没有更换旅途劳顿的衣甲,就那么直接坐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他的到来和目的。
厅内两侧,同样肃立着十余名王威的亲兵,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蔡瑁见到王威瞬间,心中暗道:“果然是你。”
这位与文聘齐名的寒门将领,蔡瑁太熟悉了。
多年来,刘表不断提拔王威、文聘这等非世家出身的将领,蔡瑁岂会不知其中深意?
不就是用来制衡他们这些荆州大族的棋子么?
如今棋子终于落定,直指他蔡瑁而来。
王威没有多余的寒暄,见蔡瑁进来,便直接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玄色绢帛,朗声道:“蔡都督,王威奉主公之命,前来宣诏。”
王威的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制诏:荆南都督蔡瑁,自督师以来,夙夜辛劳,孤心甚慰。然荆南战事迁延,孤亦深忧。念尔劳苦功高,特召还襄阳荣养,以示体恤。”
“别驾蒯越,调度失宜,贻误军机,着革去别驾之职,仍留荆南戴罪立功。”
“即日起,荆南诸军事务由襄阳督防王威都督,克日平定武陵蛮乱。望尔等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王威念完诏书,目光平静地看向蔡瑁:“蔡都督,请交割印信吧。”
蔡瑁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刘表这份诏书处处透着精妙的权衡——既夺了他蔡瑁的兵权,又敲打了蒯越,同时也让王威、蒯越二人互相掣肘。
王威虽得都督之名,却无总揽军政之权,分明是还要受蒯越这个“戴罪立功”的旧吏牵制。
蔡瑁沉默了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蔡瑁目光扫过面前二人,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当年高皇帝诛韩信,武帝废窦婴.....都说刘家天子刻薄寡恩。”
蔡瑁顿了顿,视线定格在虚空中的某处,“不想景升兄虽非天子,这御下的手段,倒是得了高祖真传。”
蒯越闻言神色不变,只轻轻整理了下袖口,从容应道:
“德珪兄此言差矣。昔日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亦曾云'置酒高会,何如临阵破敌'。景升公此番安排,正是欲使德珪兄暂离征尘,安享太平。”
“而越在荆南这瘴疠之地,日夜期盼的便是王将军能早日平定这蛮乱,使百姓安居乐业。届时越也可卸下这别驾重任,重返襄阳故里,与德珪兄同赏汉水烟波。”
蒯越这番话看似闲谈,实则是暗示蔡瑁回襄阳荣养已是当下最好的结局。
王威适时上前一步,玄甲发出铿锵之声:“请蔡都督交割印信,即刻安排返襄事宜。主公之意,是请都督‘即刻’动身。”王威特意加重了“即刻”二字。
蔡瑁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随即惨然一笑,不再多言,默默取出了象征荆南都督权力的银印和调兵虎符,重重地放在了王威面前的案几上。
金属与木案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蔡瑁这十余年在荆州经营的政治生命,就在这一声中戛然而断。
刘表之所以在诏书中强调“即刻返襄”,除了担心夜长梦多,蔡瑁狗急跳墙外,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对自己身体的不自信,以及对荆州整体利益的考量。
刘表刻意拖延荆南军需,本是为了压制蔡瑁,但这把双刃剑也实实在在地损害了荆州自身的实力,导致平叛进程缓慢,士卒伤亡增加,荆南民生凋敝。
而每多拖延一日,荆州的元气就多损耗一分。
因此,刘表必须在换将之后,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荆南乱局。
而王威也深刻理解这一点,所以他雷厉风行,甚至不给蔡瑁任何拖延或布置后手的时间,要求其立刻离开军队,以确保权力过渡的平稳和后续平定蛮乱行动的顺利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