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死神的低语（1/2）

落基山脉的阴影深沉如墨，吞噬了月光，也吞噬了大卫最后的身影。他没有回头，一步也没有。那座曾经承载了他所有希望的魔鬼塔，此刻在他心中，已化为一座屈辱的墓碑。

山风凛冽，刮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带走的不是悲伤，而是所有多余的，会让他变得软弱的情绪。极致的愤怒与不甘，并未在他的胸中燃烧，而是沉淀、压缩，最终化为一块比万年玄冰还要冰冷的坚核，镇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站在山巅，借助“神明”的威光来号令千军的“兽王”。从他选择遁入黑暗的那一刻起，他就成了自己的神，一个只信奉复仇的死神。

他的身体在崎岖的山地间穿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脚下的碎石与枯枝，仿佛都失去了它们应有的物理特性，无法对他造成任何阻碍。美洲狮的兽灵已经与他彻底融合，不再是外放的虚影，而是内敛的本能。他就是一头行走在人间的顶级掠食者，山林是他的国度，阴影是他的仆从。

七天后。

华盛顿特区，一栋安保森严的别墅内。

国防部副部长，五星上将麦克阿瑟·布莱恩，刚刚结束了一场庆祝胜利的晚宴。那场席卷了整个国家的黑色兽潮，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自行崩溃，这被官方宣传为“美利坚坚不可摧的意志与上帝的眷顾”共同作用下的奇迹。

布莱恩上将是主战派的坚定代表，也是这次“魔鬼塔保卫战”的最高指挥官之一。此刻，他正享受着胜利带来的荣耀与赞誉。

他微醺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松了松笔挺军装的领口。占地上百平米的巨大卧室，配备了最顶级的安保系统，红外线、压力感应、动态捕捉……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随手将配枪放在床头柜上，走进了宽大的浴室。

水声哗哗作响。

在他走进浴室的那一刻，卧室阳台的阴影里，一块地砖的颜色，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扭曲。

大卫的身影，从那片阴影中缓缓“渗”出。他就像一团没有固定形态的影子，无声无息地，绕过了所有高科技的探测设备。他的心跳、呼吸、体温，都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地融为了一体。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冷漠地看着浴室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杀戮的快感，只有一种近乎于机械的冰冷。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必要的流程。

十分钟后，水声停止。

布莱恩上将裹着浴巾，哼着小调，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就在他转身准备去衣帽间拿睡衣的一瞬间，他的动作停顿了。

一双冰冷的，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那不是人类的眼睛，那是一头饥饿的野兽，在锁定猎物时才会有的眼神。

布莱e恩上将身经百战的本能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想也没想，一个翻滚就扑向床头，试图去拿那把手枪！

但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划过。

布莱恩上将伸出的手，停在了距离手枪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他保持着那个前扑的姿势，身体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他艰难地，一寸一寸地低下头。

一截锋利的，由骨质构成的利爪，从他的后心处穿出，洞穿了他的心脏。那利爪上，还沾着温热的，属于他自己的鲜血。

“你……”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生命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大卫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凑到布莱恩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

“这，是为了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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