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青云观的枯寂初（2/2）

“有！有！”王婶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我家那只芦花鸡，今早喂它的时候，它连米都不吃，毛也耷拉着，眼神都直了，我摸了摸它的爪子，凉得像块冰！还有张猎户家的狗，刚才路过他家门口，看到狗趴在地上，连叫都没力气，身上的毛都掉了好几撮！”

赵二郎在一旁听得急了，又催：“那咱们赶紧走啊！再晚，说不定镇上的人都要慌了！”

“走。”我点头，又叮嘱王婶，“您先回镇上，跟大家说别慌，别乱碰那些灰白色的粉末，也别去枯了的麦子地，等我们查清楚情况，就告诉大家办法。”

王婶连连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身往镇上跑：“哎！我这就去说！阿澈，你们可得快点啊！”

我和赵二郎也赶紧往镇东头赶，路上的景象越来越糟——路边的狗尾巴草全枯成了灰黄色，一踩就断；张记烧饼铺的门板关着，窗缝里飘出股焦味，显然连面都和不了了；甚至连镇口的老榆树，树皮都开始往下掉渣，树下的石凳上积着层灰白色粉末，像落了场奇怪的雪。

“阿澈，你说这枯寂之力，会不会跟之前的灵脉浊流有关？”赵二郎一边跑，一边问，“都是从地底冒出来的，都能毁东西。”

“不好说。”我摇头，心里也没底，“灵脉浊流是灵脉的死息，这枯寂之力是盘古裂隙的余烬，来源不一样，但都能毁生机。等找到源头，才能确定。”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李秀才家的麦田——原本该是金黄的麦浪，此刻成了一片枯寂的灰黄色，麦秆干得笔直，穗子耷拉着，风一吹就有碎渣往下掉。李秀才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把麦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这可是全家的口粮啊……”

“李叔，您先起来。”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正在查枯寂之力的源头，只要找到源头，就能想办法解决，麦子说不定还能救。”

李秀才抬起头，眼里满是希望，又带着点不确定：“真的吗？阿澈，你可别骗我……这麦子要是没了，我家娘子和孩子，下半年就要饿肚子了。”

“我不骗您。”我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麦秆，麦秆瞬间碎成了灰，“您再想想，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异常的光？”

李秀才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昨晚我睡得早，没听到什么声音，就是半夜觉得冷，像有股冷风往屋里钻，我还以为是窗户没关好，起来看了看，窗户是关着的……”

赵二郎在一旁也帮着问：“那您家的井呢？什么时候干的？”

“今早天没亮，我去提水，发现井干了，还以为是我记错了，又去了王婶家，结果她家的井也干了……”李秀才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还去了镇西头的河，河里也没水了，河床裂得能塞进拳头，底上全是白灰……”

我看着眼前枯寂的麦田，听着李秀才的话，心里越来越沉——井、河、麦子、草木，甚至家禽家畜，都被枯寂之力影响了。这力量扩散得太快，要是再找不到源头，后果不堪设想。

“赵二郎，你留在镇上，帮着王婶安抚大家，别让大家乱碰枯寂的东西。”我站起身，握紧左手的封界纹，虽然它的光依旧滞涩，却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我去妖界找青璃，她的寻踪藤能感应生机流失的方向，说不定能找到枯寂之力的源头。”

赵二郎立刻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虎头刀：“你放心！有我在，肯定看好镇子！你要是需要帮忙，就捏碎传讯符，我立马带着人过去！”他又把怀里的避邪符塞给我，“这个你拿着，万一用得上！”

我接过符纸，揣进怀里，又看了眼枯寂的麦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守住这六界的生机，守住青云观，守住清溪镇，守住身边所有值得守护的人。

风又吹过来，带着股枯涩的土腥味，没有槐花香，没有麦香，只有死气沉沉的冷。我转身往妖界的方向走，噬魂丝在手腕上轻轻颤动，像是在指引方向——新的危机已经来了，而我，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