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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槐树下的活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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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您这是干啥呢?”我更纳闷了,伸手想去拉她的胳膊,想让她停下来——槐树皮又硬又涩,怎么能吃呢?

我的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觉得一股冰凉的气顺着指尖往我胳膊里钻。那凉不是夏天的凉水那种凉,是像冬天摸了块冻了很久的冰,凉得刺骨,顺着我的血管往上爬,很快就传到了肩膀,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也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王大娘的胳膊也很奇怪,硬邦邦的,像摸在一块冻硬的木头上面,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一点弹性。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毛,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她的头发很乱,披在肩膀上,我能看到她脖子后面有块指甲盖大的印记,是金色的,像被烙铁烫出来的似的,在夕阳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一点都不像是画上去的,反而像是长在皮肤里的。

“王大娘,您……”我刚想再问,王大娘突然转过头来。

这一转头,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她的脸还是王大娘的脸,可眼睛里全是白的,没有一点黑眼珠,像是蒙了一层白霜,看着又冷又吓人。她的嘴巴还张着,里面能看到没咽下去的槐树皮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在响。她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指甲又长又尖,朝着我的脸抓了过来。

我吓得往后跳了一步,背上的空布袋“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妖怪!”

我回头一看,是赵二郎带着两个衙役巡逻来了。赵二郎穿着捕快的制服,腰里别着刀,手里还拿着一根水火棍,他身后的两个衙役,一个是小李,手里还攥着个刚买的肉包子,另一个是老陈,手里拿着个算盘,看样子是刚从镇上的账房出来。

赵二郎也看到了王大娘,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拔出腰刀,大喊一声“住手”,就朝着王大娘冲了过去。小李和老陈也反应过来,小李把肉包子往怀里一塞,拿起水火棍就跟了上去,老陈则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发白地看着。

赵二郎的刀很快,“唰”地一下就砍在了王大娘的胳膊上。我以为这下肯定能把王大娘砍倒,可没想到刀砍在她胳膊上,发出了“当”的一声响,像砍在了石头上似的,刀身都震得嗡嗡响,赵二郎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刀——刀身上竟然崩出了个小缺口。

王大娘被砍了一下,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被激怒了。她转过头,朝着赵二郎扑了过去,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喉咙里的“嗬嗬”声也更大了。赵二郎赶紧举起刀去挡,可王大娘的手已经快碰到他的胸口了。

我一看情况不对,顺手抄起地上的空布袋,朝着王大娘的后背砸了过去。我也没多想,就是觉得得赶紧拦住她,别让她伤到赵二郎。没想到这一下还真管用——布袋砸在王大娘背上,她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赵二郎喘着粗气,走过去踢了踢王大娘的尸体,脸色还是很白:“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大娘不是上周就没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蹲下来,看着王大娘脖子后面的金色印记,突然觉得左手手腕有点发烫。我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撸起袖子一看——那圈淡红色的纹,竟然比平时亮了些,颜色也深了点,像刚用胭脂染过似的。我心里一惊,赶紧把袖子拉了下来,盖住手腕,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刚才我碰到她的时候,觉得她身上有股很凉的气,冻得我骨头疼。”

这时老陈也走了过来,他哆哆嗦嗦地拉了拉赵二郎的袖子,声音发颤地说:“赵头,不止王大娘……昨天李屠户家也出事了。他媳妇说,李屠户半夜从坟里爬出来,想咬她,最后撞在门槛上才不动的。我们当时还以为她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现在看来……”

老陈的话还没说完,小李就接口道:“是啊赵头,我昨天还去李屠户家看过,他媳妇哭得死去活来,说李屠户的眼睛也是全白的,跟王大娘一样!”

赵二郎皱着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神里满是疑惑:“不对劲,肯定有问题。阿澈,你是青云观的道士,懂这些门道,跟我去义庄看看李屠户的尸体,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我没拒绝。一来是师父走之前说过,能帮镇上的人就帮一把,别让人觉得青云观的人不管事;二来是我心里也犯嘀咕——王大娘身上的金色印记,还有我左手手腕突然发烫的纹,总觉得这事跟我有点关系,说不定去看看李屠户的尸体,能弄明白些什么。

我捡起地上的空布袋,拍了拍上面的土,跟在赵二郎后面,朝着义庄的方向走去。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天开始暗下来,风一吹,路边的草发出“沙沙”的声音,听着有点吓人。小李和老陈跟在后面,小李还在小声嘀咕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陈则不停地往四周看,好像怕突然又冒出个“妖怪”来。

我走在中间,左手手腕还是有点发烫,我攥紧了拳头,把左手藏在袖子里,心里想着师父的话——“左手的纹别让人看见,右手的丝别碰生人”,难道师父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不让我让人看见左手的纹,不让我用右手碰生人,是不是跟这些“活过来”的死人有关?

越想心里越乱,我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路,义庄的影子已经能看到了,那是座孤零零的小院子,在昏暗中看着像个黑疙瘩,让人心里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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