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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番外一:渡口摆渡婆的船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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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的晨雾浓得化不开,像一大锅刚熬好的米浆,把对岸的树影泡得发肿,连空气都带着点湿乎乎的黏。

阿月的老松木船就泊在雾里,船帮上挂着的水葫芦晃悠着,葫芦口的软木塞被水汽泡得发胀,滴下的水珠砸在水面,“嗒”一声轻响,晕开的波纹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被更浓的雾吞了进去。

她蹲在船头磨桨,粗布帕子是前儿刚浆洗过的,带着皂角的涩味,在桨柄上来回蹭。

帕子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蹭过那些被岁月磨亮的木纹时,发出“沙沙”的轻响。木纹深得像河流的支流,浅的又像新抽的芽,在雾里泛着层温润的光,那是几十年的手温焐出来的,连木头的肌理都透着股与人亲近的熟稔。

最打眼的是桨身中段那半支锈箭。

箭头早就被水汽和时光啃得没了棱角,圆滚滚的像块生了锈的铁疙瘩,箭杆却深深嵌在木缝里,红褐色的锈迹顺着木纹漫开,像几滴晕开的血。

用指甲轻轻抠一抠,能摸到三个歪歪扭扭的洞眼——那是当年箭簇穿透木桨时留下的,一个圆,一个扁,还有一个被后来补上的木楔撑得变了形。

木楔是母亲亲手削的,颜色比周围的老松木浅些,像块突兀的疤,却牢牢堵着那道漏过水的伤口。

阿月磨到箭杆附近时,帕子放慢了速度,指腹在锈迹上轻轻蹭了蹭。

雾水打湿了她的鬓角,混着几根白头发贴在脸上,倒让那双眼睛显得更亮了。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枯瘦的手指也是这样摸着这三个洞眼,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记着这三个眼……是船救过人的证。”

桨柄上的木纹被磨得发亮,把半支锈箭衬得愈发显眼。

雾渐渐薄了些,能看见对岸的芦苇荡在风里摇,阿月把帕子往腰上一系,抓起桨往水里试了试,“吱呀”一声,老松木与水相触,像在回应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

“阿月婆,今儿个还按老规矩来?”岸上传来张老汉的大嗓门,震得雾都散了些。

他挑着两筐番茄站在岸边,红澄澄的果子挤得满满当当,像把一整个夏天的太阳都拢在了筐里。

扁担被压得弯弯的,筐绳勒进木头里,“咯吱咯吱”响,像是随时要断,偏他步子稳得很,脚底板碾过带露的青草,溅起细碎的水花。

阿月直起身时,后腰的老骨头跟着“咔”响了一声。

她把磨桨的粗布帕子往腰后一别,帕角耷拉着,扫过沾着水痕的裤腿。

手腕一抬,常年握桨磨出的厚茧泛着光,比桨柄上的木纹还要深:“规矩是能改的?”

她下巴朝船尾扬了扬,新挂的木牌在雾里晃悠,红漆刷的“双向免费”四个大字底下,画着道歪歪扭扭的河,河这边戳着个歪脖子小木棍当人类村庄,那边画了个尖顶小三角代表血族城堡,“但家伙事儿得留下——你那把削番茄的小刀,别揣着上船。”

张老汉笑得眼角堆起褶子,露出半截黄牙,从裤腰带上解折叠刀时,动作熟得像每天吃饭拿筷子。

那刀用了十几年,木柄被磨得发亮,往岸边石墩上一搁,发出“当”的轻响,惊飞了石缝里一只躲雾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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