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金殿风起（1/2）

萧绝的苏醒，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住了朝堂之上即将失控的暗流。那道由他亲口下达、经由首辅传达的严令，如同冰水泼入滚油，让所有蠢蠢欲动者噤若寒蝉。镇国公沈渊雷厉风行，迅速接管京畿卫戍，几个跳得最欢、妄议“国本”的官员当即被拿下投入诏狱，其雷霆手段，顿时让剩余的观望者彻底熄了心思。

然而，表面的波澜暂平，深水下的暗礁却依旧嶙峋。皇帝依旧昏迷，龙体未见起色，萧绝虽醒，但伤势极重，每日多数时间仍需卧榻静养，只能处理最紧要的几桩政务。大梁的权力中枢，依旧处于一种脆弱而敏感的平衡之中。

潜龙渊一役，“玄夜司”主力尽丧，但其遍布朝野的残余网络，以及与之勾结的睿王势力，尚未完全肃清。北境战事虽因粮草及时补给而暂时稳住，但北戎大军未退，威胁仍在。内忧外患，并未因萧绝的苏醒而彻底消弭。

养心殿内，药香依旧浓郁。萧绝半靠在特意加厚的引枕上，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听取着巽风关于清剿“玄夜司”余孽进展的禀报。他精神不济，听片刻便需闭目缓神，但那双深邃眼眸开阖之间，锐利不减。

沈锦凰坐在稍远些的窗边，看似在翻阅医书，实则将巽风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她在梳理，梳理着自重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所掌握的每一份证据，所看到的每一张面孔。万寿节的指控，祭坛的惊变，王府的暗涌，潜龙渊的血战，宫闱的阴谋……无数的线索与罪证，在她脑中逐渐汇聚、清晰，最终都指向了一个人——睿王，萧承睿。

他是这一切祸乱的源头，是勾结北戎、贪墨国帑、蓄养死士、祸乱朝纲的元凶首恶！然而，因着祭坛上他反咬太子的那一口，以及后续牵扯出的皇后谋逆案，对他的最终审判，竟被暂时搁置了。皇帝昏迷，萧绝重伤，无人能、也无人敢在此时，对一位亲王做出最终裁决。

但沈锦凰知道，不能再等了。睿王多活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变数。那些隐藏的余孽，那些尚未斩断的利益链条，都可能死灰复燃。而且，唯有彻底扳倒睿王，才能算是为她前世血海深仇，讨回第一个公道！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愈发清晰、坚定——她要在金殿之上，在文武百官面前，亲自敲响登闻鼓，呈上铁证，鸣冤告御状！要将睿王的累累罪行，彻底公之于众，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日，萧绝精神稍好，正由沈锦凰扶着，勉强进些清淡的粥膳。殿外传来通报，太子萧承煜求见。

自祭坛被疑、圈禁解除后，太子一直深居东宫，低调异常。此刻前来，用意难明。

萧绝微微颔首：“宣。”

太子萧承煜一身素服，面容清减了许多，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郁色与一丝谨慎。他入殿后，先是恭敬地向龙榻方向行了礼，又向萧绝问了安，目光掠过正在伺候汤药的沈锦凰时，微微一顿，复杂难明。

“皇叔身体可好些了？”太子语气关切。

“劳太子挂心，已无大碍。”萧绝语气平淡，“太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沉吟片刻，道：“皇叔，孤近日闭门思过，深感此前诸多不当。如今父皇病重，皇叔伤躯未愈，北境不宁，朝局维艰。孤身为储君，不能不为国分忧。故而……孤想请旨，协理部分政务，尤其是……关于清查‘玄夜司’余孽及……审理睿王一案。”

他最后一句，说得格外缓慢，目光紧紧盯着萧绝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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