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血色寿宴(1/2)
皇帝的命令,如同另一道无声的惊雷,劈落在死寂的广场上。
将睿王与太子……一并看管?!
这已不再是简单的审案,而是意味着,在皇帝心中,这两位如今朝堂上最具权势的皇子,都已不可信任!储君与亲王,同时沦为阶下之囚,这是大梁立国百余年来从未有过的骇人听闻之事!
“父皇!儿臣冤枉!”太子萧承煜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屈辱与惊怒,“二弟分明是构陷!请父皇明察!”
相比之下,睿王萧承睿却显得异常顺从,他甚至微微躬身,对前来“请”他的侍卫首领露出了一个近乎礼貌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深处,是淬了毒的冰冷与嘲讽。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太子一眼,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看口型,分明是——“蠢货”。
这一幕,被高居丹陛的皇帝和下方敏锐的沈锦凰尽收眼底。
沈锦凰的心不断下沉。萧承睿的表演天衣无缝,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同样被太子阴谋算计、不得已才抛出底牌自保的受害者形象。而太子急于辩白的反应,落在多疑的帝王眼中,反而落了下乘。
侍卫们上前,虽态度恭敬,动作却不容置疑地将太子与睿王分别围住,向着不同的偏殿方向引去。太子犹自不甘地回头,睿王却已坦然举步,仿佛不是去接受看管,而是去赴一场寻常的宴会。
广场上留下的众人,无论是宗亲勋贵,还是文武百官,皆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今日这场万寿节,流的血是红的,掀起的风波,却是能将人吞噬的无尽黑暗。
皇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广场,声音带着一种心力交瘁的沙哑:“张德全。”
“老奴在。”
“传朕旨意,即刻起,封闭宫门,无朕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命京畿卫戍都督府戒严京城,所有官员各归其衙,无诏不得擅离,不得私下串联。伤者速送太医院救治,亡者……妥善安置,厚加抚恤。着三司主官,并……镇国公、林阁老,即刻前往两仪殿候旨。”
一道道命令发出,显示出皇帝在巨大震动下依旧强大的掌控力。混乱被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接管,但空气中那无形的紧张感,却愈发浓重。
最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沈锦凰身上,那目光深沉如海,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沈氏女,”他缓缓开口,“你也随朕来。”
沈锦凰垂首应命:“臣女遵旨。”
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开始。皇帝单独召见,意味着她已无法从这漩涡中脱身,她手中的证据,她这个人,都已成为这场皇子倾轧中的关键棋子。
她跟在皇帝仪仗之后,穿过依旧弥漫着淡淡血腥气的宫道,走向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中心的两仪殿。一路无言,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间回荡,显得格外沉重。
两仪殿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凝滞的气氛。被点名的三位司法主官(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以及代表着勋贵和清流领袖的镇国公与林阁老,早已肃立等候。见到皇帝进来,纷纷躬身行礼。
皇帝没有坐上御座,而是站在巨大的大梁疆域图前,背对着众人,久久沉默。
“都说说吧,”良久,皇帝的声音才响起,带着一丝疲惫的嗡鸣,“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太子,睿王,还有……沈家丫头手里的东西,以及睿王拿出来的那块铁牌和那些人证。”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一时不敢轻易开口。此事牵扯太大,一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率先出列:“陛下,睿王殿下指控太子之事,虽有所谓人证物证,但……但皆出自睿王一面之词,其心可诛,恐为构陷。而沈小姐所呈罪证,条理清晰,账目、信件往来皆可查证,似乎……更为可信。”他自然是倾向于太子,以及拿出“实锤”的沈锦凰。
“林阁老,你呢?”皇帝不置可否,点名清流领袖。
林阁老须发皆白,眉头紧锁:“陛下,老臣以为,尚书大人所言有理。然,睿王殿下临危反扑,所指控之事,尤其是关于北戎‘狼卫’及东宫属官参与其中,细节颇多,若不查证,难以服众。况且……太子殿下身居储位,若真与北戎有所牵连,则动摇国本,万不可等闲视之。老臣建议,两案并查,所有证据、人证,皆需反复勘验,以求水落石出!”
这是老成持重之言,看似公允,实则将太子也放在了被审查的位置上。
皇帝依旧没有转身,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图,看到了更远的地方。“镇国公,你掌兵权,对北戎之事最为熟悉,那‘狼噬令’,是真是假?”
镇国公沉声道:“回陛下, ‘狼噬令’形制特殊,狼头图腾确为北戎王庭狼卫信物,极难仿造。仅从令牌本身看,……似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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