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断尾求生（2/2）

皇帝的目光如同冰刀般刮过呼衍灼：“持械惊驾，污蔑重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摘下他的佩刀，将其与乌木一并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待万寿节后，再行论处！”

“是！”

殿外侍卫轰然应诺，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呼衍灼怒吼一声，还想反抗，但数柄雪亮的刀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终究不敢真的在金殿上拼个鱼死网破，只能不甘地被卸了兵刃，与面如死灰的乌木一同，被粗暴地拖拽了下去。

北戎使团，甫一登场，便以这样一种极其狼狈和屈辱的方式，暂时退出了舞台。

处理完北戎使臣，金殿内的气氛却并未轻松多少。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依旧跪伏在地的睿王萧承睿。

皇帝缓缓坐回龙椅，目光落在萧承睿身上，久久不语。那沉默，比任何疾言厉色的训斥都更让人难熬。

萧承睿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透。他知道，父皇绝不会轻易相信他那套说辞。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终于，皇帝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决定命运的力量：“睿王。”

“儿……儿臣在。”萧承睿声音微颤。

“你御下不严，识人不明，更引狼入室，险些酿成大祸。朕，很失望。”皇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萧承睿心上，“即日起，削去你亲王双俸，禁足睿王府，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府门半步！闭门思过，好好想想，何为臣子之本分，何为皇子之责任！”

削俸！禁足！

虽然没有更严厉的处罚，但这几乎等同于在政治上宣判了萧承睿的“死刑”！失去了自由和参与朝政的权力，他在夺嫡之争中，已然出局！

萧承睿浑身一僵，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只能机械地叩首：“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领旨……”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皇帝不再看他，目光扫过群臣，最后在沈锦凰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随即挥了挥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退朝。”

“退朝——！”张德全尖细的声音响起。

百官神色各异地躬身退下，许多人经过瘫软在地的萧承睿身边时，目光中都带着怜悯、嘲讽或是彻底的漠然。

沈锦凰随着父亲，平静地退出金殿。阳光照射在宫门口的白玉阶上，有些刺眼。

这一场朝争，她赢了。借助萧绝的情报和那枚未曾动用却至关重要的齿轮，她成功地揭穿了北戎的阴谋，重创了萧承睿。

但是，她心中却没有多少喜悦。

萧承睿只是被禁足，那私铸的兵甲工坊尚未暴露，北戎的威胁依旧存在，而皇帝那最后看向她的复杂目光……都让她感觉到，这一切，远未结束。

真正的风暴，万寿节上的终极对决，恐怕会比今日，更加凶险百倍。

她抬起头，望向那巍峨的、仿佛吞噬了无数秘密的宫墙，轻轻握紧了袖中的拳。

明日的万寿节，她必须去。那里，还有最终的答案，在等待着她。而萧承睿，真的会甘心就此认输吗？他手中那支隐藏的私兵，又将会在万寿节上，扮演怎样的角色？

山雨，并未停歇，反而在短暂的沉寂后，酝酿着更恐怖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