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流与银针（1/2）

寒山寺的刺杀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在帝都权贵圈中悄然扩散，但将军府却对外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

沈锦凰以“受惊过度、需静心休养”为由，彻底闭门谢客。锦绣阁内，药香袅袅，她半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左臂缠绕的洁白细布格外醒目，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那双眸子，却沉静得如同深潭，不见底，亦不起波澜。

外人只道沈家嫡女被吓破了胆，连府门都不敢迈出。唯有她自己知道，这短暂的蛰伏，是为了更清晰地看清暗处的敌人，也是为了更快地积蓄反击的力量。

“小姐，该换药了。”青黛捧着药盘，轻手轻脚地走近，眼中满是心疼。

沈锦凰伸出左臂，看着那一道虽然不深、却皮肉翻卷的伤口，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比起前世被做成人彘的痛苦，这点伤，微不足道。

“府外……可有什么风声？”她轻声问道，目光却落在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木槿花上。

青黛一边小心翼翼地拆着旧纱布，一边低声道：“回小姐，外面都传言您受了惊吓，病得起不来身。睿王府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太子妃前两日派人送了些补品来，被老爷以小姐需要静养为由婉拒了。”

沈锦凰微微颔首。太子妃示好，无非是想拉拢沈家，或者打探虚实。父亲处理得恰到好处。

“咱们府里呢？我受伤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她看似随意地问道。

青黛手上动作不停，想了想，道：“府里倒是安稳，就是……负责采买的周婆子，前儿个出府回来后，神色有些慌张，奴婢碰见她时，她手里紧紧攥着个包袱，见了奴婢跟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走。”

周婆子？沈锦凰记忆力极好，立刻想起这是府里的老人，负责一部分食材和日常用度的采买，是林氏颇为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慌张？”沈锦凰眸色微深，“可知她去了哪里？”

“奴婢悄悄问了她同屋的刘婆子，刘婆子支支吾吾，只说周婆子娘家好像有点事，具体也不清楚。”青黛压低声音，“小姐，您说会不会……”

“不必声张。”沈锦凰打断她，语气平淡，“留意着便是，看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

换好药，打发走青黛，沈锦凰对着空无一人的内室轻唤：“玄七。”

黑影应声而现，如同从未离开过。

“周婆子，查。”沈锦凰言简意赅。

“是。”玄七领命，并无多言。

沈锦凰又道：“‘雅茗轩’近日如何？”

“墨先生经营有方，客流渐增。三教九流，皆有往来。”玄七的回答依旧简洁，“他已按小姐吩咐，在后院辟出两处静室，并开始留意收集江南、北地往来客商的消息。”

沈锦凰满意地点头。墨渊果然没让她失望。信息，是比黄金更重要的资源。

她拿起枕边那本看似是杂记，实则是她凭借前世记忆默写下的、关于朝堂官员派系及各地势力简述的手札，继续翻阅，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出那“北堂”影煞和狼月币可能关联的蛛丝马迹。

北戎……萧承睿……或者，是其他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

两日后，玄七带来了关于周婆子的消息。

“周婆子之子好赌，欠下城外‘富贵赌坊’一大笔债。三日前，她并非回娘家，而是去了一趟京郊的‘百花庄’，回来后，其子的赌债便被人还清了。”玄七的声音毫无起伏，却陈述着一个惊人的事实。

百花庄？沈锦凰迅速在脑中搜索。那是……安平郡主名下的产业！而安平郡主的母亲，是德妃的胞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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