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意外的交集（2/2）

演讲在持久而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主持人上前与李雨桐握手，称赞她的分享“极具启发性与现实意义”。台下有不少人举起手机拍照，还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交换名片。

李雨桐微笑着应对主持人的寒暄，心情因为演讲的成功而微微激荡。她顺着舞台一侧的台阶缓缓走下，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或者应付可能围拢过来的人群。

就在她抬眼的瞬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侧前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滞了片刻。

她的视线，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张景琛就站在那里，离她下台的路径不远不近。他似乎也是刚刚起身，正准备离开，或是……只是在等她下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短短数米。会场内人声嘈杂，灯光流转，可在这一刹那，所有的背景音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那道复杂难懂的目光。

他瘦了些，脸部线条显得更加硬朗，但眉眼间的轮廓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那份惯常的冷峻似乎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所覆盖。

李雨桐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漏停了一拍，随即又加速鼓动起来。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涌上脸颊，幸好有灯光掩饰。她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与他猝不及防地重逢。

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怔忪，似乎也没想到会与她视线直接相撞。

空气仿佛粘稠了起来。

短暂的、几乎无法捕捉的停顿之后，李雨桐率先做出了反应。她极快地收敛了脸上因演讲成功而残留的生动神采，唇角牵起一个标准的、礼貌而疏离的弧度，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颔首示意。

如同对待任何一个在会场偶遇的、不太熟悉的同行或商业伙伴。

没有言语，没有停留，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放缓。一颔首之后，她便自然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向她招手示意的另一位嘉宾，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背影挺直，步伐稳定，没有丝毫犹豫或留恋。

张景琛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迟疑转身离去的背影，看着她融入人群，与旁人得体地交谈起来，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

他深邃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被人群遮挡。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缓慢地填满，又像是被骤然掏空。五味杂陈。

那礼貌的、挑不出任何错处的颔首，比任何刻意的回避或冷漠，都更清晰地丈量出了他们之间此刻的距离。

他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朝着与她相反的出口走去。会场明亮的灯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略显孤寂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