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朝臣众阻（2/2）

老臣……老臣今日以死明鉴，望陛下睁开眼看看吧！！！”

话音未落，在满朝文武的惊呼声中，周御史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一旁坚硬的蟠龙金柱！

“砰——！”

一声沉闷而恐怖的巨响在金銮殿内回荡。

周御史瘦削的身躯软软滑落，额角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和那华丽的柱基。

他双目圆睁，死死瞪着凌玄知的方向，气息已绝。

殿内死一般寂静。

所有大臣都被这惨烈决绝的一幕惊呆了，骇得面色惨白，不少人情不自禁后退几步。

皇帝更是被吓得猛地从龙椅上弹起，又腿软地跌坐回去，肥胖的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

指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来……来人……” 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眼中充满了惊惧与无措。

就在这极致的惊恐与静默中。

凌玄知缓缓抬起眼帘，目光扫过周御史的尸身，如同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破碎器物。

然后转向惊魂未定的皇帝，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陛下勿惊。此乃逆臣，心怀怨怼，以死挟君，乱朝纲，毁大典。其行可诛，其心……当灭。”

这冰冷无情的话语，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穿了弥漫的悲愤与恐惧。

皇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忙不迭地点头，声音还有些发颤：“对……对！凌爱卿所言极是！逆臣！这是逆臣！

竟敢在金殿之上以死相胁，简直……简直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他越说越顺，声音也拔高起来：“传朕旨意！周氏……周彦，殿前失仪，触柱而亡，实属咎由自取！

然其心叛逆，罪不容赦！着……着革去一切官职、追夺恩赏！其家眷……其家眷……”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正要下令严惩以儆效尤，彻底压服朝堂异议。

“陛下！不可！”

一声低沉而压抑着怒火的断喝，猛地响起，打断了皇帝的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薄司靳，大步出列。

他脸色铁青，那双惯常深邃冷静的眼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焰，直直射向皇帝和一旁的凌玄知。

“周御史三朝老臣，一生耿直，纵然言辞激烈，其心亦是为国为民！今日血溅金殿，已足悲矣！陛下岂可听信……片面之词，”

他目光如刀般刮过凌玄知，“不仅不予抚恤，反要加罪其家人？此举，岂非令天下忠臣寒心，令后世史笔如刀？！”

皇帝被薄司靳的气势慑得一滞，肥胖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心虚地避开薄司靳的目光：“薄卿！你……你此言何意？难道朕处置一个逆臣，还要你来指手画脚不成？！”

凌玄知终于将目光完全转向薄司靳，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冰冷与炽烈的怒焰无声碰撞。

凌玄知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仿佛在欣赏对方的失控。

薄司靳深吸一口气，迎上皇帝的目光，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臣，并非指手画脚。臣，只是以先帝所赐丹书铁券、以边疆数十万将士的忠魂为质，恳请陛下——”

他猛地撩起朝服下摆，单膝跪地。

“收回成命！不得加罪周御史家人！且，立即停止司天监所谓遴选秘仪，释放所有孩童！”

金銮殿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边是触柱而亡的老臣血迹未干，一边是薄司靳的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