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镇北王府兵符号令北府三千死士(2/2)
三枚细如牛毛、通体被烈酒火焰燎烤得微微泛红的银针,带着灼热的气息,如同三道赤红的流星,精准无比地刺入萧御后背三处关键大穴——神堂、心俞、魂门!针尖入肉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声!
“呃啊——!”萧御身体猛地一抽,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冷汗瞬间浸透了身下的锦褥。
但这仅仅是开始!
谢凤卿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美感。她的指尖如同穿花蝴蝶,每一次探向旁边火酒盆上方,捻起一枚烧得通红的银针,再落下时,都精准地刺入一个足以致命的死穴旁!
天宗、秉风、曲垣、肩外俞、附分、魄户、膏肓、神道、灵台、至阳……
一枚枚烧红的银针,带着灼人的热力与刺骨的锐痛,接连刺入萧御后背的皮肉!十三处!整整十三处死穴要津!每一针落下,萧御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一下,额角的青筋如同要爆裂般跳动,粗重的喘息如同破败的风箱,在寂静的室内拉扯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若此刻有旁人在侧,定会骇然失色。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在用最酷烈的手段,将人反复凌迟于生死边缘!
黑紫色的毒血不断从最初的刀口和银针周围的皮肤渗出,被谢凤卿用烈酒棉纱一次次擦拭干净。那浓烈的腥臭毒气弥漫了整个内室。
当第十三枚赤红的银针,稳稳刺入至阳穴下方半寸时,谢凤卿的指尖终于微微一顿,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萧御,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如金纸,身体因为持续的剧痛而微微颤抖着。然而,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死死地盯着拔步床对面梳妆台上那面巨大的铜镜。
铜镜昏黄的镜面里,清晰地映照出床上的景象:他伤痕累累的后背,插满了闪烁着幽冷光泽的银针,如同刺猬。而那个站在他身后的、一身素衣、神情冷冽专注的少女……
她的动作狠绝精准,眼神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手下承受着刮骨之痛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块需要被剔除腐肉的木头。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痛楚、屈辱、惊悸以及一丝……被绝对力量掌控时产生的奇异颤栗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上萧御濒临崩溃的神经。这女人……是鬼!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就在这念头翻涌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噗——!”
又是一口暗紫发黑、粘稠如泥的毒血,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不偏不倚,正正喷在床沿搭着的一方素白喜帕之上!
那方象征着喜庆和贞洁的帕子,瞬间被浓稠的毒血浸透了大半,暗紫的血色在素白的底子上迅速晕染开,如同开出了一朵妖异而绝望的彼岸花。
谢凤卿的目光在那染血的喜帕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幽深。随即,她迅速将最后几处渗血的针孔擦拭干净,拔下几枚关键银针检查针尾的色泽。当看到针尾那抹深邃的靛青稍稍褪去一丝,转为暗沉的黑紫色时,她紧绷的唇角终于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
“毒线……退了半寸。”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却宣告了初步的胜利。
她放下棉纱,拿起旁边准备好的干净布巾,开始清理萧御背上残留的血污和药酒。动作依旧利落,却少了几分方才的凌厉杀伐之气。
萧御伏在那里,如同虚脱。巨大的痛楚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沉浮,只剩下粗重破碎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他闭着眼,睫毛因为剧痛的余韵而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冰冷坚硬、带着金属特有凉意的东西,被塞进了他垂在床边、尚能微微动弹的右手掌心。
那触感……他猛地睁开眼!
半枚青铜虎符!
虎符只有巴掌大小,造型古朴凶猛,虎口大张,獠牙毕露,通体泛着幽冷的青铜光泽。一道锯齿状的断裂痕迹清晰可见,昭示着它只是完整兵符的一半。符身上刻着古老的铭文——“镇北”。
“镇北王府兵符,凭此可号令北府三千死士。”谢凤卿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平静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寻常物品,“按约定,三日之内,归我调用。”
萧御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冰冷的虎符硌着他的掌心。他艰难地侧过头,目光沿着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臂向上,最终落在谢凤卿那张沉静的侧脸上。她的指尖,正落在那半枚虎符锯齿状的断裂处,轻轻摩挲着。昏黄的烛光映着她低垂的眼睫,在那张尚显稚嫩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翻涌的究竟是何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