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击的序幕（2/2）

更可怕的是那些破碎的意识碎片，有的是模糊的人脸，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有的是残缺的记忆片段，全是些让人不安的画面；它们像高速列车外的垃圾，呼啸着从他身边飞过，每一次擦过，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同化力，试图将他的意识撕碎、融入其中。林夜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紧守着心神，像在狂风暴雨里守住一座孤岛，将所有的杂念都强行排除在外，只留下一个念头 —— 追踪通道本身的 “来向”，找到低语的源头。

压力像千斤重担，死死压在他的意识上。每一秒，精神力的消耗都快得惊人，像有人用瓢在他的意识海里往外舀水，很快就感觉到了枯竭的恐慌。他感觉自己像在湍急的河流里逆流游泳，脚下没有着力点，身后有无数股力量在往后拽，每划动一下，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胸口闷得像要炸开，意识也开始出现细微的晃动 —— 他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再撑下去，不等找到源头，自己的意识就会先被冲垮。

就在这时，通道前方突然隐约出现了一个 “节点”！那是一片比通道更混乱、更黑暗的区域，黑色的雾气在那里疯狂翻滚，像煮沸的墨汁，暗红色的光点在雾气里闪烁，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更让他心惊的是，无数条和他正在追踪的通道类似的 “低语通道”，正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这个节点，又从节点分散开来，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 这里就像一个邪恶的神经中枢，所有的低语都从这里发出，再传递到不同的意识里。

林夜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不安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 他能感觉到，那个节点里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虽然没有直接针对他，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只要再靠近一步，就会被瞬间吞噬。

“不能再看下去了！” 林夜的直觉像警报器一样尖叫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这个节点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再深入哪怕一丝，自己的意识波动就会被察觉，到时候不仅会前功尽弃，还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调动起最后一丝精神力，像斩断一根脆弱的线似的，强行切断了那缕意识丝线 —— 动作快得像壁虎断尾，没有半分迟疑。

意识丝线断开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空虚感和疲惫感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意识从那个扭曲的通道里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梦境里，可刚才那股冰冷和贪婪的感觉，还残留在意识深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抬起手，发现手心全是冷汗，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意识层面的追踪，却比一场真实的战斗还要累，还要凶险。但他的眼里却亮着光，因为他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噗——”现实中的他猛地喷出一口酸水，脸色煞白，头痛欲裂，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扯掉了一小块。反向追踪带来的精神反噬远超想象。

但他成功了！在切断连接前的最后一刹那，他捕捉到了从那个“节点”分散出来的另一条较弱的通道所指向的大致方向——并非谢渊本体，而是通往现实世界某个**大致的地理方位**（城市废弃工业区方向）！同时，他还模糊地感知到一丝极其独特的、与低语主体略有不同的**意识印记**——冰冷、高效、像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次级代理人！

信息碎片化且模糊，但意义重大！他不仅验证了低语确实有源头和通道，还定位了一个可能存在的“锚点”大致区域，甚至可能发现了一个谢渊麾下的活跃爪牙！

强烈的虚弱感和同样强烈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他瘫倒在地板上，浑身被冷汗湿透，却忍不住咧开嘴，发出无声的笑。

冒险带来了回报！他不再是完全被动挨打的目标了！

然而，没等他高兴多久，一阵强烈的不安感突然袭来。他猛地抬头，感觉梦界深处，那个冰冷庞大的意识似乎...**动了一下**？并非直接的愤怒或追击，更像是在沉睡中被打扰后，无意识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低语声在中断片刻后，再次响起，虽然模式未变，但林夜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探查意味**。

谢渊可能没有发现他，但或许...察觉到了某种微不足道的“干扰”？

林夜立刻收敛所有气息，将心防壁垒加固到极致，同时切断了与梦界的所有非必要连接，进入最深度的隐匿状态。

他躺在黑暗中，心脏狂跳。

第一次反击，如同在黑暗中掷出了一枚微小的石子。他击中了目标，探得了情报，却也可能...惊动了沉睡的猛兽。

风险与收益并存。未来的路，似乎更加清晰，却也更加危险了。

而那枚石子激起的涟漪，正缓缓荡开，终将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