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血祭（1/2）

枫城市中心，昔日最繁华的广场，此刻已化为一片被刻意清理出的、流淌着粘稠暗红的圆形屠宰场。

由无数复杂到令人目眩的几何图形与亵渎符文构成的鲜血法阵，占据了广场绝大部分面积。

那些符文并非绘制在平整地面，而是随着血液的干涸凝结，在砖石缝隙间凸起、蠕动，如同拥有独立生命的血管网络。

法阵中央，卡斯米尔子爵正张开双臂，仰望着天空中那覆盖一切的迷津倒影与垂落的巨型锁链。

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不再有往日的优雅与慵懒，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狂热。

在他周围，围绕着数百名血缘教最虔诚的信徒。

他们身穿统一的暗红色长袍，脸上涂抹着用鲜血与灰烬混合而成的油彩，眼神空洞而炽热，口中反复吟诵着赞美血之王、呼唤迷津降临的亵渎祷文。

他们的“献祭”早已开始，并且以一种极其有序、极其冷酷的方式进行着。

并非被怪物屠杀，而是……主动的、成批的自我了断。

一排排信徒面无表情地走到法阵边缘特定的节点位置，毫不犹豫地用手中仪式匕首割开自己的手腕、脖颈，或者将匕首刺入心脏。

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精准地流入早已刻画好的凹槽之中，沿着法阵的纹路迅速蔓延、汇聚。

他们的身体在鲜血流尽后颓然倒下，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神情，仿佛不是走向死亡，而是踏入某种极致的“升华”或“回归”。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利刃切割血肉的闷响、血液喷涌的汩汩声，以及那持续不断的、越来越洪亮的亵渎吟唱。

法阵的光芒随着鲜血的注入越来越亮，那暗红色的光辉甚至开始与天空中垂落的锁链产生共鸣，锁链表面流转的暗沉能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向大地“扎根”的进程也仿佛得到了助推。

终于，最后一名外围信徒完成了“奉献”，倒在了血泊之中。

广场中央，只剩下卡斯米尔子爵，以及他脚下那个已经吸收了数百人生命与血液、如同活物般搏动着的巨大核心符文。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法阵核心。脸上癫狂的笑容达到了顶点，甚至撕裂了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弯下腰，从身边一具信徒尸体旁，捡起了一把仪式用的银质长剑。

他双手握住剑柄，将冰凉的剑身贴上自己的额头，仿佛在进行最后的告别或祈祷。

尽管那祈祷的对象，注定是深渊。

然后，他猛地站直身体，将长剑高高举起，剑尖直刺那被迷津倒影与战火浓烟覆盖的铅灰色苍穹！

“看啊！！！睁开眼看看！！！”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天空，对着那无形的、或许正在注视着这一切的“存在”，发出了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呐喊：

“我们——是真实的！！！！”

这呐喊中，充满了扭曲的证明欲、对自身存在价值的病态确认，以及一种试图以最极端方式在毁灭纪元中刻下痕迹的疯狂执念。

“我们的血！！！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存在本身！！！都将成为新时代开篇最浓墨重彩的——献礼！！！”

话音落下。

没有丝毫犹豫。

卡斯米尔子爵双手握剑，将锋利的剑刃，对准了自己苍白修长的脖颈。

他的眼神在最后一刻，依旧燃烧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热与虔诚。

然后，狠狠横向一拉！

“嗤——！”

锐器切开皮肉、割断气管与血管的声响，在突然死寂下来的广场上清晰得可怕。

滚烫的、带着古老吸血鬼纯血特质的暗红色血液，如同决堤的洪流，从他脖颈间巨大的创口中狂喷而出！

没有捂住伤口，没有试图延缓死亡。

卡斯米尔就那样挺直着身躯，任由生命随着血液疯狂流逝。

他的脸上，那癫狂的笑容缓缓凝固，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但嘴角依旧保持着那个上扬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又仿佛在庆祝着什么。

他庞大的、蕴含着强大黑暗力量的纯血，远比普通信徒的血液更加“滋补”。血液如同有生命的瀑布，轰然注入脚下的核心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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