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三日之期（2/2）

而在漩涡边缘，靠近林渊他们方向的这一侧，矗立着三座造型古朴、高约十丈的灰白石碑。石碑呈品字形排列，分别朝向三个方向。每座石碑上都刻着不同的、残缺的古老图案与符文，散发出迥异的气息。

左侧石碑，刻着山川地理、日月星辰、万物生灵和谐共处的景象，符文流转间，散发“秩序”、“承载”、“守护”的意韵，与戊土、后土之道隐隐相合。

中间石碑，刻着一片混沌未分、鸿蒙初开的景象，内部仿佛有无数光影生灭，符文扭曲难辨，散发“混沌”、“未知”、“起源”的意韵。

右侧石碑，则刻着万物凋零、星辰寂灭、一切归墟的景象，符文充满破败与终结之感，散发“寂灭”、“终结”、“归墟”的意韵，与古魔、末法之道隐隐呼应。

三座石碑，如同三个“路标”，又像是三个“问题”，静静矗立在巨大的轮回漩涡之畔。

“这漩涡……难道是通往‘往生路’更深层，或者离开此地的‘出口’？” 迦楼罗心灯猜测，目光落在那三座石碑上，“这三座碑，是何意？”

林渊心灯沉静，溯光之力扫过三座石碑，又感应着头顶灯芯虚影的共鸣。灯芯对中间那座“混沌”石碑的感应最为强烈，其次是左侧的“秩序”石碑，对右侧的“寂灭”石碑则有些微的排斥。

“这三座碑，或许代表着三种不同的‘道’，或者三种面对这轮回漩涡、面对‘往生’的选择。” 林渊心灯低语，“选择不同的碑，可能意味着不同的路径，不同的考验，甚至……不同的结局。”

他心灯急转。选择“秩序”，或许契合地皇、佛门之道，较为稳妥，但可能失去主动，受限于前人之路。选择“混沌”，与他自身之道最为契合，前路未知，凶险与机遇并存。选择“寂灭”，则可能彻底倒向古魔、毁灭，虽可短期内获取强大力量，但恐万劫不复。

“我们选中间，‘混沌’之碑。” 林渊心灯决断。他的道，本就是混沌中求超脱，岂能因畏难而改弦更张？

两人不再犹豫，走向那座刻有混沌景象的石碑。就在他们靠近石碑十丈范围内时，异变突生！

三座石碑同时亮起微光！三道性质迥异的意念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交汇于石碑中心的上空，形成一个模糊的、不断变幻的光影漩涡。紧接着，一个宏大、漠然、仿佛由这片天地本身发出的声音，直接在两人心灯深处响起：

“轮回之畔，往生之问——”

“汝从何来？”

“汝欲何往？”

“汝道……何名？”

三个问题，简简单单，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重量，直指存在本源！随着问题响起，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照彻一切虚妄、洞悉所有本质的无形力量，降临了！这股力量并非攻击，却比任何攻击都更可怕，它开始“扫描”、“拷问”林渊与迦楼罗的心灯、神魂、道基、乃至一切过往与未来的“可能性”！

“往生之问”的第一波，竟在此刻，提前降临了？！是因为他们靠近了这处关键的“轮回节点”？

迦楼罗心灯剧震，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周身佛光剧烈波动，几乎要溃散！他苦修数百年的禅心，在这直指本源的拷问下，竟产生了动摇，过往种种因果、执念、疑惑，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

林渊心灯亦是如遭重击，混沌心火疯狂摇曳，体内诸般道韵剧烈震荡，过往经历、道心感悟、乃至魂核深处那些隐秘（古魔印记、苏婉魂种、灯芯联系等），都在这股力量的“扫描”下，隐隐有暴露、被剖析的趋势！

“紧守本心！直视己道！答！” 林渊心灯厉喝，既是提醒迦楼罗，也是告诫自己。他强行稳住几乎要溃散的混沌心火，目光如电，望向那光影漩涡，心灯深处，一股不屈、坚定、欲要超脱一切的意志轰然爆发，混合着混沌的包容、轮回的沧桑、以及一路走来的所有感悟，化作最本真的意念，迎向那三个问题：

“我从来处来！”

“我往去处去！”

“我道——混沌超脱，轮回由我！”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辩解，只有最核心、最本质的“我”之意志的宣告！与此同时，他头顶灯芯虚影光芒大放，轮回真意流淌，为他这份“回答”增添了一丝源自“往生”本身的“合法性”。

“轰！”

光影漩涡剧烈一震，那扫描、拷问的力量为之一滞。迦楼罗心灯受到林渊那坚定意志的感染，也猛地一咬牙，心灯凝聚毕生佛学感悟与向佛之心，低吼道：“贫僧从未忘处来，往净土去！我道——普度众生，明心见性！”

两人回答的刹那，中间那座“混沌”石碑猛地爆发出强烈的灰蒙光芒，将林渊笼罩！左侧“秩序”石碑亦放出温和黄光，笼罩迦楼罗！右侧“寂灭”石碑则毫无反应。

笼罩林渊的灰蒙光芒中，无数混沌景象流转，仿佛在验证、在共鸣。片刻，光芒散去，那扫描、拷问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林渊只觉神魂一清，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对自身之道的认知更加明晰坚定。迦楼罗亦是如此，佛心似乎更加通透了一丝。

“第一问……过了？” 迦楼罗心灯余悸未消。

“不，” 林渊心灯凝重，望向那依旧存在的巨大轮回漩涡，以及漩涡上空并未完全消散的光影，“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往生之问’，恐怕不止于此。而且……”

他心灯微动，感应到远处，数道强大的气息，正被方才的动静吸引，朝着这个方向急速而来！是血影？星枢？噬魂？还是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