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自己强大就好（2/2）

“也会变得……足够‘有趣’。”

他走出密室，回到祖炎殿王座。

下方，炼血池依旧翻涌，魂灯长廊幽火闪烁，炎族在督军的鞭笞与诅咒的痛苦中，麻木地修炼、劳作、准备着下一次不知目标的狩猎。

残酷，是生存的底色。

冷血，是理性的必然。

暴力，是前进的阶梯。

而在这血与火、诅咒与奴役构成的绝境中，徐炎正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静与残忍，将自己和整个炎族，锻造成一件越来越锋利、也越来越扭曲的凶器。

潜伏之路，道阻且长。

而他，已决心用敌人的尸骸铺路，用族人的血泪铸阶，用这世间最极致的残酷与暴力，凿穿一切阻碍，直至……触及那渺茫的生机与可能的复仇之日。

洪荒的阴影中，一把淬毒的匕首，正在以最痛苦的方式，将自己打磨得愈发冰冷、锋利、且致命。

………………

世外战场，归墟之渊与开天斧影的依旧僵持，时间与法则的流逝都变得粘稠而怪异。

盘古意志那浩瀚的意念，如同亘古不变的天穹，笼罩着这片无声的战场。

陈凡的身影，则似渊中孤石，虽渺小却顽固地抵御着那开天辟地的伟力。

盘古意志的话语，如同先前一样，直接响彻在陈凡意识的最深处，也仿佛是对这无尽僵持的一种注解，更似是对陈凡那“依赖异数”、“搅动变数”行为的某种评价。

“区区小异数，小伎俩是无法左右一切的。”

意念之声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未来，终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所铸。没有人，是可以让你一直依赖的磐石。”

陈凡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他本人的告诫，更是对他暗中推动徐炎潜入洪荒、炎族搅动风云行为的回应。

在盘古看来，无论陈凡在外部如何牵制，徐炎在内部如何蹦跶，都不过是“小伎俩”，是仰仗“异数”特性的侥幸，无法撼动以绝对力量与秩序为根基的洪荒大势。

陈凡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略带讥诮的笑容，归墟之力在体内艰难流转，抵抗着无处不在的斧意压力。

“自己手里？依赖？”

他抬眸，仿佛能透过那虚幻的斧影，看到盘古意志背后那庞大无边的洪荒世界。

“盘古，你就……从来没有相信过别人吗？没有想过，力量之外，或许还有别的可能，能将未来引向不同的方向？”

这个问题，似乎触及了盘古意志某种更深层的存在逻辑。

那浩瀚的意念沉默了片刻，再响起时，带上了一丝近乎自嘲，却又无比冰冷的意味。

“相信？呵。”

意念之中，仿佛有无数混沌初开时的景象碎片一闪而过，那是三千魔神咆哮、法则碰撞、最终归于斧下寂静的残响。

“在吾尚未‘开天’，尚为‘力之魔神’时，混沌之中，三千魔神并存。祂们掌握着不同的混沌法则，某种意义上，皆是自混沌本源孕育，亦可称……兄弟姐妹。”

陈凡心神微震，这是盘古首次如此明确地提及自身“前身”。

“然则，吾为何要杀尽祂们？”

盘古意志继续，意念中再无波澜，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漠然。

“并非憎恨，亦非私欲。只因大道之争，存续之择。祂们各有其道，各有其执，混沌无法容纳所有‘道’皆成‘真’。若要开辟一方有序天地，为后来者立下可循之轨，便需以吾之‘力’，破开混沌，厘定清浊。而祂们，便是那需要被‘厘清’的混沌本身，是旧时代的‘杂音’。”

“真正的强者，总是将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