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诊室解惑定兵计,针经乍现启医途(2/2)
他指尖有些发颤,翻到《九针十二原》的核心段落:“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 图书馆版本写的是 “刺之要,气至而有效”,而这里多了 “效之信” 三字,虽只一字之差,却更见针灸得气后的笃定。
“陈大夫?3 号床老爷子该起针了。” 梁明远的声音突然传来,陈墨赶紧合上书塞进抽屉,定了定神才应道:“来了。”
起针时,梁明远盯着陈墨的脸色看了半天:“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发烧了?”
“没有,刚看了篇医案有点激动。” 陈墨笑着掩饰,指尖却还残留着书页的触感。待送走张老爷子,梁明远才凑过来:“你小子藏什么宝贝呢?刚才翻书翻得眼睛都直了。”
陈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第一卷《针经》递了过去:“梁主任,您看看这个版本。”
梁明远接过书,先是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扶着老花镜的手指都收紧了:“这…… 这开篇怎么跟史崧本不一样?‘效之信’这三字,我在《针灸甲乙经》注里见过引文,说是《针经》原文,可史崧本里根本没有!” 他越翻越激动,指腹划过书页,“你看这‘九针’的形制描述,比现存版本详细太多,连镵针的锋刃角度都写了!”
“是个老中医给的抄印本。” 陈墨含糊道,他总不能说这是系统奖励的。
梁明远却没追问来源,只是捧着书反复翻看,嘴里喃喃自语:“皇甫谧在《针灸甲乙经》序里就说‘《针经》九卷’,原来真有九卷本…… 你小子运气真好!” 他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这书借我抄三天?就三天!”
“您拿去看,不急着还。” 陈墨爽快应下,梁明远宝贝似的把书揣进白大褂,又叮嘱道:“这版本太珍贵,可别外传,小心被文物局的人盯上。”
梁明远刚走,诊室的铜铃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哭啼啼说孩子积食发烧。陈墨正给孩子号脉,诊桌的电话突然 “叮铃铃” 响起来,拿起一听,竟是王建军的声音。
“小墨,你姐想通了!” 王建军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来,“刚才家栋回来,听说王叔安排的部队是工程兵主力,眼睛都亮了,说要去大西北修铁路,还说要给我们寄戈壁滩的石头!”
陈墨忍不住笑了,家栋从小就爱摆弄机械,工程兵倒真合他心意:“姐夫,那你们就放心吧,王叔在那边有战友,肯定能照拂到家栋。”
“可不是嘛!” 王建军笑出了声,“你姐刚才还抹眼泪呢,现在正给家栋缝棉衣,说要多塞点棉花。对了,丁建华那小子今天报到顺利,车队队长还夸他机灵,说要教他开解放牌卡车。”
挂了电话,陈墨看着窗外的梧桐叶,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想起陈琴刚才那句 “你长大了”,忍不住失笑 —— 上一世他三十岁还在啃老,这一世倒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诊室渐渐安静下来,陈墨从抽屉里取出《针经一》,借着窗棂透进来的阳光细细品读。读到 “刺诸热者,如以手探汤;刺寒清者,如人不欲行” 时,他忽然想起华佗技能里的 “烧山火”“透天凉” 手法,原来这两种针法的精髓,竟藏在《针经》的原始记述里。
他掏出钢笔,在处方笺背面抄录经文,笔尖划过纸面,留下清晰的字迹。抄到 “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络之别者为孙络” 时,陈墨忽然愣住 —— 这句在史崧本《灵枢》里有记载,可系统版本后多了句 “孙络之渗者,为溪谷也”,恰好解释了针灸为何能通过孙络调理气血。
“原来如此。” 陈墨恍然大悟,前世他总觉得史崧本的经络理论有断层,如今看了原始版本,才知是后世改编时删去了关键注解。他越看越入迷,连护士小王进来送药都没察觉,直到铜铃再次响起,才惊觉已近正午。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陈墨伸了个懒腰,把九卷《针经》仔细放进诊桌最底层的抽屉,又锁上了铜锁。他想起梁明远刚才激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 这宝贝不仅能提升自己的医术,说不定还能补全中医针灸的一段历史空白。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诊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墨拿起那枚银锁,轻轻放在《针经》的抽屉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家栋的兵路定了,丁建华的工作妥了,如今又得了失传的针经,这日子就像诊桌上的艾草,虽带着苦涩,却自有清香。
他摸出钢笔,在处方笺背面写下 “家栋:冻疮膏配方附后,每月换一次药”,又想起《针经》里的经络记载,提笔补了句 “睡前按揉足三里,可强体质”。笔尖落下,墨迹在纸上晕开,倒像是把亲情与医术,都融进了这淡淡的墨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