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周末的后山之行(2/2)
“你还特意试水温,怕我烫着?” 她笑着递回去。路修源接过喝了口,眼里带点歉:“上次你喝凉井水胃疼,我记着呢。”
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胃,动作轻得像怕再让她疼。陈清清心里一暖,往他肩上靠了靠,他的肩膀结实,却没硌着她。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她声音轻轻的,风吹过松树,叶子 “沙沙” 响,像把这话裹住了,不让它飘远。
歇够了往上爬,路修源走几步就回头,眼神总落在陈清清身上。“还能走吗?”“要不要再歇会儿?” 问得细,满是担心。
陈清清总摇头 —— 他的手攥得紧,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连脚下陡点的坡路,都觉得轻了,像有人扶着似的。
快到山顶时,树密了起来,一棵挨着一棵。都是松树和柏树,松针绿得发亮,柏树叶也油润润的,空气里飘着松针香。
阳光从叶缝里漏下来,洒在地上成了小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晃来晃去的。陈清清踩着光斑走,一步一个亮,像捉迷藏。
终于到了山顶,风比山下大了点,却不凉。陈清清张开手臂,风裹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扑过来,还混着点野蔷薇的甜。
那甜香绕着她的胳膊转了圈,她深吸一口气,甜香钻进鼻子,胸口都跟着暖起来。“真开阔啊!” 她笑着转头看路修源。
路修源正看着她,眼里的光比头顶的太阳还亮。往下看,家属院的红墙整整齐齐,红墙根的冬青也绿得很,砖房像积木。
“你看咱们家,在第三排最西头,窗户还开着,我早上没关。” 陈清清指着红墙,手指晃了晃,眼里满是雀跃。
远处部队营房的五星红旗飘着,红得耀眼,风一吹,“猎猎” 响,声音能传到山顶。营房旁的农田里,小麦绿油油的。
小麦秆子长得齐腰高,风一吹就晃,像绿浪。油菜开着黄花儿,一片连着一片,像铺了块黄毯子,蜜蜂围着转,“嗡嗡” 的。
陈清清看得入了神,直到路修源递来颗糖才回神。糖纸是红的,在阳光下有点亮,路修源捏着糖纸角,怕碰着糖。
路修源又摸出几颗水果硬糖,糖纸五颜六色的 —— 红的像野蔷薇,绿的像松叶,黄的像油菜花,摆在手心里像小花儿。
他剥了颗红的递过来,指尖蹭过她的唇,软乎乎的。“部队上周发的,我留着给你,知道你爱吃甜的。” 糖纸叠得整齐。
糖纸被他放进上衣口袋里,怕丢了。陈清清含住糖,橘子味慢慢在嘴里散开,甜得不腻,还有点酸,刚好解了渴。
她又剥了颗绿的递过去:“你也吃,这个是苹果味的。” 路修源含着糖,觉得比平时甜 —— 许是她指尖沾了暖意。
“以后咱们常来好不好?” 陈清清靠在他怀里,声音软乎乎的,像刚睡醒的小猫。风吹着她的头发,蹭在他下巴上,痒。
路修源抱紧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发顶还带着点蒲公英的绒球香:“好啊。春天看野花,夏天吹凉风,秋天捡松针,冬天看雪。”
两人坐在石头上聊天,路修源说起上次拉练,在山里走了十几里地。新战士小周年纪小,不小心崴了脚,疼得直皱眉。
他背着小周走了两里地,回到部队时肩膀都酸了,脱衣服才发现肩膀磨红了。小周后来送了袋炒花生,是他娘炒的。
“小周递花生时,脸都红了,说谢谢班长。” 路修源笑着,眼里满是暖意,像想起了当时那害羞又感激的模样。
“食堂王师傅的红烧肉最好吃,肥而不腻。” 路修源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沾着点松针的绿,“下次值完班,带你去吃。”
“他炖肉时放八角和桂皮,香得能飘到营房外,每次炖肉,战士们都早早去食堂等。” 陈清清点头,咽了咽口水,没吃过呢。
陈清清也说起便利店的事,店在街口,平时人不多却热闹。李婶家孩子考上小学,前天特意来送喜糖,是奶糖,红纸包着。
奶糖甜得粘牙,陈清清吃了一颗,粘在牙上,还是路修源递了水才冲下去。“李婶笑得合不拢嘴,说孩子要当文化人。”
她比划着李婶的样子,手叉着腰,嘴角翘得老高。路修源被逗得笑出了声,笑声在山顶荡开,连风都似的软了。
“张姐前几天织了件毛衣,要寄给老家的儿子。儿子在外地读书,天冷了没厚衣服。” 陈清清说着,眼里带点羡慕。
“用的浅灰晴纶线,最好的那种,领口织了只小老虎,眼睛是黑毛线绣的,可好看了。她说天冷了,也给我织件粉色的。”
路修源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好啊,天冷了穿,暖和。到时候我再给你买条围巾,浅灰的,配着毛衣穿,肯定好看。”
太阳快落山时,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像泼了桶橘红颜料。云彩被烧得通红,有的带点紫,像泼了桶胭脂,风都成了暖色。
陈清清指着云彩:“你看那朵,像只兔子!耳朵长长的,还翘着,连尾巴都看得见。” 手指着天边,眼里亮闪闪的。
路修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云彩确实像只兔子,耳朵耷拉着点,像刚吃饱。“像,还长着长耳朵呢,说不定是月宫的玉兔。”
“该下山了,晚了会凉,风也大。” 路修源牵起她的手,换到身后走 —— 下山陡,他走后面能护着她,“扶着我的胳膊,慢点。”
他的胳膊结实,肌肉硬邦邦的,是练出来的硬劲儿。陈清清扶着,指尖能摸到肌肉线条,稳得很,像扶着根柱子。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小路上,黑糊糊的。并排走时,陈清清的影子挨着路修源的,像粘在一起,分不开。
她偷偷往他身边靠了靠,影子就更近了,几乎叠在一起。连风吹过,影子晃了晃,还是粘在一起,没被分开。
陈清清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 是部队发的肥皂味,淡得像松针,还混着点阳光的暖。那味道让她安心,下山的路都不陡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风有点凉,缩在他怀里就暖了。“今天真开心,比过年还开心。” 声音软乎乎的,像在撒娇。
路修源攥紧她的手,指尖捏了捏她的掌心:“以后天天都让你开心,每天都带你做你喜欢的事。” 风裹着笑声,飘得很远。
走到家属院门口时,王阿姨正在收衣服,晾衣绳上就剩件蓝布衫。“回来啦?山顶的风景好看不?” 她笑着摆手,拿着竹竿。
陈清清点头,靠在路修源身边,肩膀还挨着他的胳膊。晚风有点凉,吹得她缩了缩脖子,可心里满当当的暖。
有他牵着,再陡的路都不怕,再冷的天也不觉得寒。她抬头看路修源,他也看着她,眼里的暖比夕阳还浓,风都裹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