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荆棘木妖(2/2)
天地万物皆可成妖,然难易有别。飞禽走兽开启灵智相对容易,而山川金石、草木竹藤欲要成妖,则艰难百倍,需无尽岁月机缘巧合。
然天地至公,草木之流一旦成妖,往往底蕴深厚,寿命悠长,其实力通常远超同阶兽妖,更常伴有一些诡异莫测的天赋神通。
而张钰所选的最后一只妖兽,正是此类——荆棘木妖!
据宗门任务卷宗所述,此妖妖力之雄浑,在本次清单二十余头三品妖兽中可排前三,而难缠程度,更是公认的第一!并非其攻击或防御有多强横,而是因其拥有一项极其麻烦的神通:
此妖能结出一种特殊果实,落地后可生成新的荆棘妖树。而其本体并无固定形态,竟能在所有由它果实生成的荆棘妖树之间自由穿梭、转移核心意识!可以说,每一株由它衍生出的荆棘妖树,都可能是它的本体!
经年累月之下,此妖的“分身”恐怕已遍布五县之地,根须网络错综复杂,极难锁定其真正核心。正法殿曾数次组织十余名气海三品弟子联合围剿,皆被其借助这庞大的荆棘网络轻易遁走,无功而返。
……
张钰御剑来到青阳县与磐石县交界之处。放眼望去,只见一片广袤无际、荆棘密布的原始林地,无数生着尖刺、形态扭曲的暗绿色荆棘灌木丛生交错,形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天然屏障。这里,便是那荆棘木妖的主要盘踞之地。
剑光落下,张钰步入荆棘林中。林中光线晦暗,空气潮湿,弥漫着一股植物腐烂和某种淡淡的妖异气息。他仔细扫过四周,除了密密麻麻、毫无生命灵光反应的普通荆棘外,竟丝毫感知不到那木妖的核心妖气所在。
“果然麻烦…”张钰低声自语。怪不得此妖能让正法殿屡次吃瘪,寻常气海境弟子,恐怕连其本体所在都找不到,谈何猎杀?
他不再徒劳寻找,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坤炎剑嗡鸣一声,赤黄剑光再起,《燎原焚天剑诀》施展开来!
轰!咔嚓!
灼热沉重的剑罡横扫而出,瞬间将前方一大片荆棘灌木化为焦炭碎末!张钰毫不迟疑,剑光不停,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伐木工,开始在这广阔的荆棘林中强行开辟道路,所过之处,烈焰剑罡肆虐,大片大片的荆棘丛被摧毁。
他竟是要用最笨拙,却也可能是最有效的方法——逼那木妖自己现身!
如此破坏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正当张钰又是一剑斩出时,异变陡生!
嗤嗤嗤!
他身后及左右两侧,无数原本静止不动的荆棘藤条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猛地疯狂生长、变粗变长,如同无数条毒蟒巨鞭,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朝着他狠狠抽打、缠绕而来!攻势之密集,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然而,张钰似乎早有预料,周身土黄色莲花虚影瞬间绽放——“尘壤守护”!
噼里啪啦!
无数蕴含妖力的荆棘重击在戊土护身罡气之上,发出密集的爆响。这些攻击并非纯粹的土属性,但“尘壤守护”依旧将其威力削弱了三成有余。剩余的冲击力,对于修炼《先天阴阳五行真解》、肉身经过灵元不断淬炼的张钰而言,完全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张钰冷哼一声,剑势陡然一变,从侵略如火的《燎原焚天剑诀》转为沉稳如山的《戊土镇岳剑诀》。剑光舞动,如同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剑山,将后续袭来的荆棘攻击尽数格挡、震碎。
一时间,林中妖风呼啸,荆棘狂舞,剑光沉稳,竟是僵持不下。
那暗中的木妖似乎也察觉到来敌的防御极其难缠,这般攻击徒耗妖力。僵持片刻后,所有疯狂的荆棘藤条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恢复成普通灌木的模样,不再发动攻击,林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张钰也停下了剑,微微喘息。方才虽然守得稳固,但应对那铺天盖地的攻击,心神与灵力消耗亦是不小。
但经此一击,他并非全无收获。在对方发动攻击的瞬间,他凭借【紫纹龙参】带来的对草木灵气的敏锐感知,终于捕捉到了那么一丝极其隐晦、却又磅礴异常的妖气源头!只是那气息飘忽不定,仿佛同时存在于无数个方向,又在不断转移变幻,根本无法锁定具体位置。
“果然难缠…”张钰心中暗忖。这木妖灵智不低,且极其狡猾,本体藏匿极深。
不过,他既然敢选择此妖,自然是有所依仗。只见他并未继续盲目破坏或寻找,而是转身来到荆棘林的边缘地带。他取出一块灵石,双手掐诀,指尖灵力流转,开始在地面刻画一道道繁复而玄奥的符文禁制,并将其与灵石连接。
刻画完毕,他将灵石小心埋入地下,并仔细掩盖好痕迹。
随后,他御剑而起,来到另一处预定的方位,再次重复同样的动作——取出灵石,刻画符文禁制。
裂空战舟之内,一直紧盯着水镜的金煜,看着张钰这奇怪的举动, 但仔细观察了片刻后,脸上逐渐露出惊容。
“这…张师弟这是在…布置阵法?!”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一脸愕然的赵炎,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赵师弟,张师弟他还精通阵法之道?!”
这实在由不得他不震惊。长陵仙门虽以剑、阵两道闻名天下,但修士精力有限,通常只会选择其中一道作为主修,辅修另一道,或专精一道。
张钰入门才五六年时间,修为能到气海二品已是惊世骇俗,还传闻在炼器上颇有天赋,如今…竟然连阵法都会?而且看那布阵手法,虽然生疏,却章法严谨,绝非初学者胡乱刻画!
这简直违背了修仙界的常理!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怎么可能同时兼顾修为、炼器、阵法?还都能有所成就?
赵炎此刻也是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这位师弟,每次以为已经看透他时,总会冒出点新的东西来震撼他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啊…”赵炎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目光再次投向水镜中那忙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