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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色余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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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么多铁背山魈的尸体?!” “看那爪子!那背脊上的金毛!还有那两颗首领的头!发了!这次他们绝对发了!”

“啧啧,破灵箭都用上了,看来是啃到硬骨头了,不过值啊!这些材料送到郡城‘长陵门’,能换多少丹药?”

“死了多少人?管他呢!当兵吃粮,脑袋别裤腰带上,死人不很正常?重要的是捞了多少好处!”

回到营地,简单的交接和伤员安置后,陈百川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敢问。

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张钰淹没。他回到乙字区三号那间简陋却独属于他的营房,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木门缓缓滑坐在地。

浓烈的血腥味仿佛依旧萦绕在鼻端,袍泽临死前的惨叫、山魈狂暴的嘶吼、营地中冷漠的议论……种种声音在脑海中交织轰鸣。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那株紫纹龙参的虚影光芒黯淡,显然消耗巨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张队正,熊队正、周队正几位请您去他们营房一趟,说是……喝点酒,压压惊。” 一个厢兵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张钰睁开眼,眼底的疲惫被一丝锐利取代。他沉默片刻,起身,用冷水狠狠搓了把脸,洗去部分血污,换了身相对干净的里衣,掩盖住身上的绷带,这才推门而出。

地点在熊阔海的营房。房间比张钰的大一些,但也简陋异常。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凳子,地上铺着脏污的兽皮。桌上摆着几坛劣酒,几碟粗糙的腌菜和干肉。

除了老熊和老周,还有另外两位幸存的队正,都是经历过黑石谷血战的老卒。气氛沉闷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张兄弟来了,坐!” 熊阔海声音嘶哑,指了指凳子。

他脸上的爪痕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更加狰狞,眼神却布满了血丝和一种深沉的疲惫。

张钰默默坐下,接过老周递过来的一碗浑浊的酒液。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劣酒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几碗烈酒下肚,如同烧红的刀子刮过喉咙,却也稍稍驱散了身体深处的寒意。酒意上涌,压抑了一路的情绪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

“呵…压压惊?” 老周猛地将酒碗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嘲讽笑容,眼睛死死盯着跳动的灯焰,“我看是压压恨吧!王魁…还有老刘…他们几个,就他妈这么没了!连个全尸都凑不齐!”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都咳了出来,却不管不顾,嘶声道:“为了什么?啊?就为了百夫长大人突破化劲之上?拿兄弟们的命去填他那登天的路?!那些破灵箭,哪一支不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军功点换的?这次倒好,全他妈砸进去了!还搭上这么多条命!”

“老周!慎言!” 旁边一位相对年轻的队正脸色一变,紧张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慎言个屁!” 熊阔海猛地一拍桌子,碗碟跳动,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低吼,“老子憋不住了!老周说得对!这次行动,根本就不是为了清剿什么威胁!陈老大他那罗盘,老子早就见过!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玩意儿!专门用来找……找什么‘灵根’的!据说只有某些强大妖兽体内凝结出那么一丝!可以让人成仙得道的!”

他喘着粗气,指着营房外,仿佛指着黑石谷的方向:“他娘的!那两头接近二品的畜生,就是他的目标!我们这些人,我们死去的兄弟,都是他妈的诱饵!那些破灵箭,是厉害,可你知道一支要多少银钱吗?这次消耗的,足够再武装一个百人队了!还有抚恤!那么多兄弟死了残了,抚恤金从哪里出?指望郡府?还是指望陈老大自掏腰包?做梦吧!”

另一位一直沉默的队正也闷闷地开口,声音苦涩:“妖兽尸体是值钱,可和破灵箭的消耗比,顶多是回点本。大头肯定要上交营里,抚恤……能发下一半,就算陈老大讲良心了。剩下的窟窿,还不是要我们这些活着的队正,带着剩下的兄弟,用命去填?”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呛得满眼通红,“这他妈的是什么买卖?啊?”

压抑的愤怒、不甘、悲凉,如同实质的烟雾,在小小的营房里弥漫,几乎令人窒息。张钰沉默地听着,握着酒碗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陈百川的罗盘,灵根,突破化劲之上……这些信息如同零散的拼图,在他脑海中迅速组合。

眼看气氛越来越失控,怨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位相对年轻的队正赶紧举起酒碗,强行挤出笑容:“好了好了!老熊,老周,还有老李,都少说两句!陈老大……陈百川祖上可是出过仙门中人的!据说在长陵门内还有香火情!我们惹不起!真的惹不起!今天这些话,出得此门,入得我耳,就烂在肚子里!喝酒!喝酒!就当……就当祭奠死去的兄弟了!” 他说着,声音也有些哽咽,将碗中酒狠狠泼在地上大半。

“祭奠?呵呵……” 老周惨笑一声,终究没再说下去,只是颓然地坐回凳子,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火苗。

熊阔海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举起酒碗,闷声道:“喝酒!”

气氛在“仙门祖荫”四个字的威慑下,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凝固。那翻腾的怨愤被强行压回了心底,只剩下更深的无力感和恐惧。

张钰也默默举起了酒碗,将剩下的小半碗劣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如同火焰般滚入胃中,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闪动的冷光。仙门祖荫?长陵门?

这场沉闷而压抑的酒,最终在死寂中草草收场。几位队正各自散去,背影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萧索沉重。

张钰回到自己的营房,反手关上门。黑暗中,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营房外,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伤兵营传来的痛苦呻吟和营地中士兵们麻木的交谈声。

他摊开手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破灵箭冰冷的触感和粘稠的血污。脑海中,陈百川失望收起罗盘的样子,老熊和老周压抑的怒吼,年轻队正那句“仙门祖荫”的警告……如同走马灯般反复回放。

力量! 没有力量,就只能做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做强者晋升路上的垫脚石! 没有力量,连愤怒和质疑,都只能烂在肚子里!

他走到床边,盘膝坐下。意识沉入脑海,那株紫纹龙参的虚影依旧静静悬浮,光芒黯淡。他不再犹豫,开始全力运转《铁弦劲》,意念引导着【龙元滋养】的暖流,一遍遍冲刷着双臂的经络,修复着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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