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邀请(1/2)
李元吉这话一出,如同在刚刚稍微缓和的气氛中又投下了一块冰疙瘩。
兄弟三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再度凝结!
李建成闻言,立刻仿佛饿了三顿一般,赶忙低下头,拿着筷子在自己碗里那几根菜叶上反复扒拉,夹起来,放下,又夹起来,仿佛在研究什么绝世珍馐。
坐在他对面的李世民,则是动作无比自然地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凑到嘴边,装模作样地、发出“啧啧”的品尝声。
仿佛在回味那早已喝得一滴不剩的茶水的余韵,眼神飘忽,就是不与李元吉对视。
李元吉看着瞬间“忙碌”起来的两位兄长,眼睛瞪得溜圆,脑袋上几乎要冒出实质化的问号:
(°ー°〃)!!!
大哥二哥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是不愿意去吗?
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李建成筷子碰碗的细微声响,和李世民“品尝”空杯的做作声音。
半晌,李建成终于无法再跟那两根菜叶较劲,他放下筷子,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看向李元吉,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
“三胡啊……你看,大哥我呢,刚才在车上跟阿耶争论得最凶,现在凑上去,怕是会火上浇油,惹得他老人家更不高兴……”
他话音刚落,李世民也立刻放下“空杯”,接口道,语气那叫一个诚恳:
“三弟,为兄……方才虽未多言,但态度想必阿耶也看在眼里。此刻前去,恐难有效果,说不定还会让阿耶觉得我们兄弟串通一气,更是烦心。”
两人说完,目光齐刷刷地、充满了“鼓励”与“期待”地,聚焦在了李元吉身上。
李元吉被两位兄长看得心里发毛,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说:
“所……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
李建成和李世民同时露出了“你终于懂了”的欣慰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是……我……我……”
李元吉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去了说什么啊?我嘴这么笨,万一说错话,不是更糟吗?!”
“诶!”
李建成一把揽住李元吉的肩膀,开始给他“洗脑”加“画饼”。
“三胡,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正因为你心直口快,没什么复杂心思,阿耶见了你才不会多想。你就进去,啥也别说,直接往地上一跪,就说‘阿耶,儿子们知道错了,大会还得您来主持,没您不行!’然后磕个头就行!”
李世民也补充道:
“没错,三胡……阿耶平日里最是“疼”你,你去了,他老人家就算有气,也撒不出来。此事若成,你便是头功!回头大哥私藏的那半坛岭南美酒,我做主,分你一半!”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连哄带骗,外加利益诱惑。
李元吉被两个哥哥架在中间,看着他们“殷切”的目光,想着那美酒的滋味,脑子一热,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
“去……去就去!大不了就是被骂一顿嘛!为了大哥的好酒……啊不是,为了咱们的孝心!我去了!”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奔赴刑场般,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朝着李渊下榻的屋子走去。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悲壮和视死如归。
看着李元吉离去,李建成和李世民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相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如释重负和……一点点坑了弟弟的愧疚。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这大唐顶级的兄弟关系中,亦是如此。
看着李元吉那悲壮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李世民终究还是残留了一丝“兄弟情谊”,略带犹豫地看向李建成:
“大哥,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万一三胡嘴上没个把门的,真把阿耶惹恼了挨顿打,咱们也能及时进去拉一拉……”
“再等会儿,不急。三胡皮实,抗揍!要是他真的挨了打,正好让阿耶把心里的火气发出来,消减大半。等里头动静差不多了,咱们再过去说正事儿,那才是恰到好处。”
李世民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有理,瞬间便将那点微薄的兄弟情义抛诸脑后,点头道:
“大哥深谋远虑,那就听大哥的!把那羊腿给我递一下,我看上边肉还挺多的,不吃完浪费……”
“那你把那盘凉拌苦苦菜给我递一下,最近操心的事儿多,有点儿上火,得吃点野菜败败火……”
于是,食堂外是齐王殿下视死如归的“单刀赴会”。
食堂内,则是太子殿下与秦王殿下围着饭桌大快朵颐,讨论着哪块肉更肥美,哪道菜更爽口。
刚才那场关乎国运的激烈争论和此刻父子间的冰冷隔阂,仿佛都暂时被这最原始的食欲所取代。
而此刻,孤身一人来到李渊寝殿外的李元吉,在做了一番漫长的心理建设后,终于鼓足勇气,对着紧闭的殿门,用带着颤音、尽可能显得恭敬又可怜的语调高声禀报:
“儿臣……儿臣元吉,求见父皇!”
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咳……儿臣元吉,求见父皇!”
李元吉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一连喊了三遍,一遍比一遍声音大,终于在第三遍喊完,屋子里总算是有了动静。
“滚进来!”
屋子里传来李渊没好气的低吼。
李元吉深呼一口气,壮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
他牢记着大哥的“锦囊妙计”,他一进门,还没看清李渊在哪儿,便“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大声道:
“父皇,儿臣此番前来,是恭请父皇圣驾,主持那达慕大会的!”
只见李渊只穿着里衣,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前,闻言抬了抬眼皮,看都没看李元吉一眼,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
“没兴趣……”
“阿耶!”
李元吉就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挪了几步,试图用“舆论”压力。
“您若是不来主持,叫那些藩邦属国、四方来客怎么看我们?难道要让别人都在背后议论,说大唐皇帝陛下的三个儿子不懂事、没教养吗?”
“不去。”
李渊的回答依旧简洁冰冷,带着余怒未消的执拗。
“哎……我说你这老东西!”
李元吉被二次拒绝,心里那点耐心和畏惧瞬间被那股子天生的牛劲儿冲垮,他“噌”地站起身,竟指着李渊的鼻子嚷道:
“我说你这老家伙是分不清好赖话是吧?我劝你识相一点!让你去是给你面……”
“子”字还没出口,一只软底便鞋就带着风声,“啪”地一下精准地糊在了李元吉的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眼冒金星。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刚才还坐着的李渊如同敏捷的豹子般窜起,一把将他擒住,反手按在了旁边的坐榻上。
“老东西是吧?”
“给老子面子是吧?”
“劝老子识相是吧?”
李渊手里抓着那只鞋,一边咬牙切齿地问一句,一边不由分说地朝着李元吉的后背和屁股上“啪啪”地拍去。
力道听着响,实则对于皮糙肉厚的李元吉来说,更多的是羞辱性而非伤害性。
李元吉被父亲按住,也不挣扎,只是一个劲地扯着嗓子惨嚎,声音凄厉得仿佛正在遭受酷刑:“哎哟!疼死我了!大唐皇帝杀人了——!”
与此同时,寝殿外不远处。
吃饱喝足的太子殿下与秦王殿下正悠哉游哉地溜达过来,一路上还在回味刚才的烤羊腿和爽口野菜。
还隔着老远,二人那训练有素的耳朵就精准地捕捉到了李元吉那极具穿透力的惨叫声。
李世民心中一急,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救人:“大哥,三胡他……”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建成一脸淡定地拽住了胳膊。
“放宽心……”
李建成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分析道。
“咱家三胡,你还不了解?他喊得越凶、越凄惨的时候,偏偏是挨打最不疼的时候,纯属咋呼。这小子骨子里有股子倔牛劲儿,要是真被打得狠了、疼得厉害了,他保准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一声都不带吭的。”
李世民将信将疑,投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真的?你可别坑三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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