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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民是什么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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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很多地方,四海商会是不挣钱,反而要倒贴钱的。”

他看着面露不解的三人,解释道:“就比如粮食、布匹、盐,这些最关乎百姓民生的东西。我们商会售卖的价格,很多时候比市价还要低一成甚至更多,为的就是平抑物价,让寻常百姓家也能吃饱穿暖,买得起盐。这部分,是纯亏的。”

他顿了顿,让这个信息被消化,然后才抛出关键:

“那么问题来了,这近千万贯的利润,从哪儿来的呢?”

“这九百七十四万贯的收入当中,光是卖到他国的酒水、琉璃、丝绸、瓷器、茶叶……这些非民生必需、他国却又极度渴求的‘奢侈品’,就占了整整七成以上!”

“我们用最高的价格,把美酒、华服、珍宝卖给西域的豪商、草原的头人、乃至更远国度的贵族,用赚来的巨额利润,反过头来补贴大唐本土的粮、布、盐,让利于民,稳固国本!”

“这就好比,我们养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鸡(外贸奢侈品),然后用金蛋换来的钱,去购买更多的小米和粗布(民生基础),分给自家人。”

李建成这个生动无比的比喻,让李渊和李世民眼中闪过恍然大悟的光芒,连李元吉都摸着下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李建成继续深入剖析,如同一位耐心的先生,“因为粮食、布匹、食盐,这一类的生意,我们是没办法做到,也绝不能去追求‘垄断’的。”

他刻意强调了“垄断”这个词,然后解释道:

“什么是垄断?就是只此一家,再无分号!就像咱们四海商会所售卖的琉璃器具、高度酒水、极品茶叶、精美陶瓷……这些东西,技术掌握在咱们手里,别的地方没有,或者远远不如咱们的好。所以,哪怕是在大唐境内,咱们也能卖出高价,爱买不买!”

“而且这些东西,并非民生急需之物。富户权贵们愿意花大价钱追逐新奇、享受,咱们定高价,于国于民无损,反而能挣钱。”

他的语气随即变得严肃:

“但粮食、布匹、盐,这些不同!这是活命的东西!”

“所以,这些东西在大唐卖的都很便宜,阿耶您仔细想想,有几年没收到过地方上报粮价飞涨、请求平抑的紧急折子了?”

李建成抛出了一个极具分量的问题。

“嗯……”

李渊闻言,不由得抚须沉思,细细回想。这一想,他才猛然惊觉:“从武德三年后,就再没收到过此类奏报!”

他越琢磨越是心惊。

哪怕是在河南、河北等地偶有灾情的年份,也足有五年多的时间,再也没有看到过某地粮食价格飞涨、民怨沸腾的告急文书了!

而在大隋时期,以及大唐初立、百废待兴的那两三年,一旦某地受灾,粮价必定如同脱缰野马,飞速飙升,往往需要朝廷耗费巨大心力乃至动用军粮才能勉强压制,弄得君臣俱疲。

“为什么有了四海商会之后粮价就没什么波动了呢?因为调配……”

李建成耐心解释:“四海商会多数时候都是在产粮区‘低买’,在缺粮区‘低卖’,有时候为了打击囤积居奇的奸商,甚至还会在源头‘高买’(以高于市价收购,鼓励农民售粮),再到灾区‘低卖’,赔本赚吆喝!为的就是把粮价稳住,稳住了粮价,也就稳住了人心,稳住了我李唐江山。”

他看向李渊,语气郑重:“平抑、稳定粮价,这本就是朝廷该做的分内之事,只是以往朝廷力量有限,手段匮乏。如今,不过是四海商会替朝廷,把这事儿给办成了,办妥了。”

“那以大哥的意思……”

李世民敏锐地抓住了核心,眉头紧锁。

“朝廷也应该像商会一样,亲自下场做生意?可这……历朝历代皆言,此乃‘与民争利’,乃亡国之兆啊!”

这个观念,是深深烙印在这个时代所有统治者心中的铁律。

“与民争利?”

李建成听到这个词,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像是听到了最关键的切入点,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锐利地看向李世民。

“二郎,你这个问题问得好!与民争利……那也要先弄清楚,是跟什么‘民’争,争的又是什么‘利’!”

他声音陡然提高,如同重锤敲击在车厢内每一个人的心上: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民’?是那些读了几本书、整日高谈阔论‘不与民争利’的文人算不算民?是那些凭手艺吃饭的工匠算不算民?是那些累世公卿、家财万贯的世家贵族,朝中勋贵,他们算不算‘民’?还是说,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交了赋税服了徭役,只求一顿饱饭的黔首百姓,才算‘民’?!”

他死死盯着李世民,一字一顿地追问:“二郎,你来回答我,什么是‘民’?!”

这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的追问,带着巨大的力量,瞬间击碎了那个笼统而虚伪的“民”的概念!

李世民被问得怔在当场,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个原本清晰的答案,此刻变得无比模糊而复杂!是啊,他以往所说的“民”,究竟指的是谁?

李建成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抛出了一组更加尖锐、甚至可以说是血淋淋的数据:

“好,那我们就算算这笔最现实的账!”

“如今大唐,近八成的赋税,都是从那些最底层的黔首百姓身上,靠着田亩丁口,一升米、一尺布地硬‘扒’下来的!他们付出最多,活得最累,家底最薄!”

“而那些坐拥良田千顷、商铺无数的世家,富户,商贾,他们能贡献给国库的赋税,满打满算,最多只有两成!”

为了让这个对比更加刺眼,他再次以四海商会为例:

“就拿商会来说,如今大唐的商税律法,普通货物是三十税一,盐和酒这类专营之物,能稍微高一些,也不过是二十税一。”

“去年一年,四海商会两千三百多万贯的流水,近一千万贯的实际收益,可按照这个税率,缴纳给朝廷的各类赋税,满打满算,还不到六十万贯!”

李建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质问,目光扫过李世民,也扫过李渊:

“六十万贯,相对于一千万贯的收益!这他娘的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那些最有能力纳税的富商巨贾,在现行的律法下,几乎是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近乎免税的特权!”

“而支撑起这个国家运转的,反而是那些最没有抗风险能力、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升斗小民!”

李建成的声音带着悲愤,他伸出手,先是在自己腿上轻轻一拈,仿佛捏起一根毫毛:

“那些富商巨贾,世家大族,缴纳那点税赋,对他们而言,就像是从腿上拔了一根毛!不痛不痒!”

随即,他的手猛地按在自己胸口,做出一个剜肉的动作,眼神痛楚:

“而咱们的那些黔首百姓,为了缴纳那些田赋丁税,为了应付各种加派,则是真真切切地从身上剜下来一块肉!一块能他娘活命的肉!”

他目光如炬,逼视着眼前的父亲和弟弟,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这难道就是我们李唐皇室,口口声声所说的‘仁政’吗?!”

“这他娘的,就是那些腐儒整天挂在嘴边的‘不与民争利’!”

“咱们争他娘的谁的利了?!百姓的利,再争他们就没了活路了!我们争的,是那些脑满肠肥、富可敌国之徒的利!是本就该属于天下人的利!”

这石破天惊、甚至可以说“大逆不道”的怒吼,在车厢内炸响,震得李渊和李世民耳中嗡嗡作响。

李渊的脸上,最后一丝犹豫和惯性的思维被彻底击碎。

他仿佛能看到万千黎庶在田垄间佝偻的身影,看到他们为了缴纳赋税而卖儿鬻女的惨状,再对比那些世家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铜钱和绢帛……

一股混杂着羞愧、愤怒和决然的情绪在李渊胸中激荡!

眼看父亲情绪过于激动,李建成适时地将话题拉了回来,语气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与务实:

“阿耶您先别激动,方才扯得有点远了。咱还是说回最开始提到的‘垄断’问题。”

“如今通过我们科研部的不断改良,最大的高炉,一炉便能出钢七万斤!一天能稳定产出两炉。像这样的巨型高炉,在草原上,我们已经建起了四个!”

“除此之外,还有十个能日产六万斤钢材的小型高炉。”

他报出了一连串让李渊头皮发麻的数字:

“这意味着,在人手、矿石充足的情况下,我们北疆钢铁基地,一天的钢铁产量,是一百一十六万斤!而且不是普通的生铁,是可以直接打造兵甲、器械的‘精钢’!”

这个产量,已经超出了李渊对“炼铁”这件事的想象极限!

“这……这还是不再扩充产能的情况?”李渊的声音都有些干涩。

“没错!”李建成肯定道,“而且,根据勘探,我们现在已经开采的铁矿,大概就能支撑这样的产能全力运转近六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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