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天咋还没黑啊!(2/2)
若说之前在谣言过后满血复活的李建成,是血条满格、状态巅峰的百分之百;
那么此刻,这位扶腰而出,眼睑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青,但眉宇间却充盈着某种饕足与慵懒,甚至周身都仿佛散发着无形气场的太子殿下,其血条——那必然是突破了凡人极限,堪称“浴爱重生”般的百分之一万!
他站在帐前,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觉得这北地的晨风都带着甜味。
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身体的疲惫是实实在在的,但精神上的亢奋与满足,却如同奔涌的江河,冲刷着所有的劳顿。
偶尔有经过的将领士兵向他行礼,他都略一点头回应,动作比平日慢了半拍,却更显出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份量。
薛仁贵正巧前来禀报军务,见到李建成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
他快步上前,抱拳行礼,声音比往常更恭敬了几分:“殿下,您……今日气色,似乎格外……恢宏。”
李建成轻咳一声,扶在腰上的手下意识地又用力了几分,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对着正要禀报军务的薛仁贵吩咐道:“嗯……去!给整点饭去!记得多整俩羊腰子!”
“……”
薛仁贵明显愣了一下,好在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迅速抱拳领命: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说完,转身就走,步伐比来时快了几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点想笑又不敢笑的僵硬。
李建成目光看着薛仁贵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校场边缘,这才缓缓收回视线,又扫过整个沐浴在晨光中的营地。
但见旌旗招展,士卒操练的呼喝声此起彼伏,炊烟袅袅带着食物的香气……他只觉得今日看什么都他娘的格外顺眼,连他娘的骂人的话都不想说了!
怪不得咱们的太子殿下从到了长安、跟媳妇儿分开之后,嘴上诸如“他娘的”就没断过,活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原来是憋的!
这憋的不仅是火气,怕是还有……嗯,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精力。如今,这淤堵一通,浑身舒畅,自然是看啥都顺眼了,素质也跟着回来了!
他甚至觉得旁边那个笨手笨脚差点把矛掉地上的新兵蛋子,都有几分憨态可掬。
过了一阵,薛仁贵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饭过来了。
除了常规的粥饼,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大盘烤得油光锃亮、撒足了调料的羊腰子!
李建成矜持地点了点头,坐下来,先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粥,然后目标明确地伸向了那盘“战略补给”。
一口下去,外焦里嫩,满口生香,他满足地眯起了眼,感觉那股暖流正顺着喉咙直达四肢百骸,补充着昨夜消耗的“万点血条”。
正吃着,郑观音也梳洗完毕,从内帐走了出来。她换上了一身较为利落的常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只是眼波流转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妩媚与润泽。
她看到李建成面前那盘显眼的羊腰子,先是一怔,随即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
李建成老脸微微一热,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虽然动作略显迟缓),将另一只羊腰子夹到郑观音碗里,语气是强装的镇定:“观音,你也尝尝,北地风味,甚……甚补。”
郑观音:“……”
我们的太子殿下,正用实际行动证明,有些“战斗”虽然不发生在疆场,但其激烈程度与事后带来的“增益效果”,足以让任何硬仗都相形见绌。
这百分之一万的血条,怕是能一路从草原平推到长安城下!
吃完饭,又稍事休息了片刻。
李建成想着郑观音初来乍到,便对她道:
“观音,这营地周边景致虽比不得长安,却也别有一番旷野之气,你若是闷了,可在附近转转看看,我让仁贵护卫着你。”
郑观音却温婉地摆了摆手,柔声道:“不了郎君,妾身想在帐中等等承宗,这孩子醒了若不见我,怕要哭闹。”
她心思细腻,深知在这军营重地,自己一个女子随意走动多有不便,不如安守帐中,免得给丈夫添了麻烦。
李建成看着她,心中了然,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夫妻相伴六载,他太清楚郑观音的性子了。
表面看似柔弱依人,需要他精心呵护,可骨子里却蕴藏着惊人的坚韧与主见,总能在他需要时给予最坚定的支持。
他爱极了这份外柔内刚,尤其是在某些只属于两人的私密时刻,她一面羞赧地低吟着“慢点……轻些……不要……停”。
一面却又柔顺地紧紧拥着他,默然承迎着所有的爱怜与攻伐……想到昨夜,李建成感觉刚刚补过的腰眼似乎又有点发热,赶紧收敛心神。
得了,媳妇儿安顿好了,儿子还没醒,他自然该去看看那位老朋友了。
昨天光顾着和媳妇儿探讨人生大事,下意识就把这老伙计给暂时搁一边了,实在有点不够意思。
想到这里,李建成整了整衣袍,虽然动作间腰背还是有点不易察觉的僵硬,但步伐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他径直走向安排给老墨的营帐,也没让人通报,一挑帘子就走了进去。
“老墨!休息的如何?!这军营里的硬板床,可比不上你家里那张铺了七八层垫子的逍遥榻吧?”
他声音洪亮,带着老友相见特有的熟稔与调侃,试图将昨夜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疲惫彻底掩盖下去。
“李他良的还好意西说啊!介边好干的,窝半夜醒来饮水,好多的(喉咙)都要冒火喽!”
老墨一边比划着自己的喉咙,一边用幽怨的小眼神瞪着李建成,活像一只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的老骆驼。
李建成自知理亏,毕竟这北地气候干燥,他久居此地早已习惯,却忘了老墨这南方来的“娇贵人”。
他只能摸摸鼻子,讪讪一笑,赶紧转移话题:
“是我的疏忽,回头就让他们给你帐里常备润喉的汤饮。说说吧,你这次千里迢迢跑过来,除了电报机,肯定还有别的事。按你那能躺着不坐着的脾气,一般事儿可请不动你挪窝!”
老墨闻言,脸上的抱怨神色一收,换上了一副“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随即又变得有点扭捏,搓了搓手,嘿嘿一笑:
“李给我的那个研花经会(研发经费)……发完啦……”
“啥?!你他娘的说啥?!”
李建成眼皮一跳,声音都拔高了些!
“这才一年!我离开才刚一年!我拨给你那老么些银子,都他娘够养半年山民了!你都拿去干啥了?炼金丹了?”
“哎呀,李不懂不要乱讲啦!”
老墨一看他要急,赶紧摆手:
“搞研花(研发),那西最会钱的!上次那个电报机,只西(只是)个小玩意儿,验证一下想法。这次,窝搞了个大西情(大事情)!”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李建成,压低声音,脸上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搞介些(这些)东西嘛……窝(我)坠近(最近),在搞大系(大事)!”他双眼放光,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就李(你)给窝看过图几(图纸)的,辣过(那个)叫‘精气机’(蒸汽机)的东西!窝在岭蓝(岭南),已经搞定小型发(小型机)啦,可以带动小磨盘转起来,劲头足得很!”
他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得意,但随即又皱成了苦瓜状,手指用力地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但系(但是)辣!想要做大,想要它有力气去拉车、去抽水、去干大活计,其中的问题可就太多辣……李(你)听我同你讲——”
“第一,锅炉(锅炉)要够大,够结实,要顶得住那股‘精气’(蒸汽)的力道!现在的小锅炉,搞不好就‘嘭’一声!好吓人的!”
“第二,密封!李(你)晓得吧?到处漏气!那股力气就从缝缝里跑掉啦,浪费好多,效率好低的!”
“第三,材料!精铁要够好,连杆、阀门,磨损得好快,用不了多久就要换,麻烦死了!”
“还有那个传动……怎么把来回动的力气,变成轮子转的力气……窝(我)头发都要挠掉光啦!”
老墨一股脑地倒着苦水,表情丰富,时而激动,时而苦恼,仿佛那些锅炉、阀门、连杆此刻就在他脑子里打架。
李建成听着这连珠炮似的方言,努力跟上老墨的思路,虽然有些专业词汇听得半懂不懂,但核心意思他明白了:
东西有眉目了,但想实用化,还卡在几个关键难题上,而且……估计又他娘的得砸钱。
他看着老墨那副为技术献身的狂热模样,忍不住又扶了扶腰,心里暗暗叫苦:
“好家伙,羊腰子才刚下肚,这‘精气机’怕不是又要来吸我的‘精气神’和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