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发改委特别活动(1/2)
“大哥,钱多少是多啊,够花就行了呗,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闲的了!”
李元吉一边啃着羊腿,一边没心没肺地嘟囔了一句。
都是闲的了!
是闲的了!
闲的了!
这三个字,如同一记当头棒喝,带着油乎乎的羊膻味,猛地劈开了李建成脑中那团乱麻!
瞬间豁然开朗!
对啊!
他娘的根源就在这儿!
李建成猛地站起身,眼睛亮得吓人!
他想起来了!
犹记得去年刚来草原,百废待兴,朝廷的官员还没派过来,那时候哪分什么文武尊卑?
从他自己到李世民,再到房玄龄、程咬金,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娘得下基层干活!
房玄龄得去帮着牧民算工分、调解纠纷;程咬金得带着兵去扛木头修营地;连孔颖达都得临时客串先生,在露天坝子里教娃娃们认字……
那时候,一个个累得跟三孙子似的,回到帐篷里倒头就睡,哪还有闲心琢磨什么“师出有名”、什么“找茬打仗”?
哪儿像现在!
朝廷一批一批地往这儿发人,各个部门从最初的门可罗雀,发展到如今人满为患,甚至一个小吏的位置都得竞争上岗!
他们这群最初的核心骨干、最高管理者和决策者,反而从具体事务中解脱了出来,变得清闲了!
人一闲,钱又多,精力又旺盛,可不是就得琢磨点“大事”出来么?!
“他娘的!一个个的精力旺盛有劲没处使是吧?”
李建成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好!老子就给你们找个地方,好好泄泄火!”
“仁贵……仁贵!去让人传信,把在外的四位部长给老子“请”回来!”
泄火嘛……那自然是要整整齐齐啊!
七天后,八大部长再次集结,众人看着太子殿下那熟悉的、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都开始打鼓。
李建成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诸位!我看大家最近都有些精力过剩,这是好事!说明咱们草原事业朝气蓬勃!”
“为了不让大家憋出毛病来,也为了让大家更深入地了解咱们草原的实际情况,体察民情,我决定——”
他故意拉长了声调,目光扫过程咬金、房玄龄、尉迟敬德、李靖……每一个人:
“从明天开始,所有部长及以上官员,包括本王和秦王在内,全部给老子下基层!为期一个月!”
“啥?下基层?”
程咬金一愣!
“殿下,下基层干啥?”
“干啥?”
李建成冷笑一声,“干活!还他娘干啥?!房玄龄!你不是爱研究吗?别研究故纸堆了!去盐湖工坊,跟着工人们一起晒盐、扛盐包!给老子记录下每一道工序的优劣,拿出优化方案来!”
“程咬金、尉迟敬德!你们不是手痒吗?去筑路队!拿着铁锹镐头,跟着民工一起开山碎石!每天不给老子挖出三丈新路,别想收工!”
“李靖!你也别他娘的去边境晃荡了!给老子去最偏远的牧民定居点,实地考察草场情况和部落需求,给老子拿出一份详细的边疆民生与发展报告!”
“孔师!您老也别编书了!去各个新建的学堂,亲自给孩子们上课,听听他们到底需要学什么!顺便考察一下师资情况!”
“至于我和秦王、齐王……”
李建成看了李世民和李元吉一眼。
“我们去矿场!体验生活!”
命令一出,全场哗然!
让这些位高权重、如今更是富甲一方的大佬们,去干苦力、当小工、做调研?!
“殿下!这……这成何体统啊!”
房玄龄第一个出声,让他去扛盐包?他这老胳膊老腿……
“体统?体他娘的什么统?!”
李建成眼睛一瞪:“老子当初还跟劳工一起抢过馒头呢!怎么,钱分到手了,人就娇贵了?!”
“就是!”
李元吉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帮腔:“我看大哥这主意好!省得你们整天胡思乱想!”
程咬金倒是跃跃欲试,掰着手腕:“挖路?嘿嘿,这个俺老程在行!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尉迟敬德也瓮声瓮气地应道:“末将领命!”
对他来说,干活比琢磨那些弯弯绕舒服。
李世民看着大哥,瞬间明白了他的深意,这是要让大家回归初心,接地气啊!他微微一笑,拱手道:“世民遵命。”
李建成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最后总结道:
“都别给老子摆苦瓜脸!这一个月,谁要是敢偷奸耍滑,或者被
“解散!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全部给老子滚出王庭!”
昔日的帝国首席谋臣、如今的财务部部长房玄龄,穿着粗布短打,脖子上搭着一条汗巾,正笨拙地跟着老盐工学习用木锨收盐。
他那双习惯了拨弄算盘、挥毫草诏的手,此刻抱着沉重的木锨,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挥舞狼牙棒。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滴在盐田里,瞬间消失无踪。
他一边机械地重复动作,一边嘴里还无意识地喃喃念叨:“……此道工序,人力损耗过大,效率仅为预估之六成……若改良工具,或采用畜力牵引……嗯,需计算投入产出比……”
程咬金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遒劲的肌肉,抡着一柄特大号的铁镐,嗷嗷叫着砸向坚硬的土石,每一镐下去都地动山摇,仿佛跟这地面有杀父之仇。
他一边挖一边吼:“他娘的!比砍人累多了!不过……痛快!”
而旁边的尉迟敬德则沉默寡言,埋头苦干,双鞭换成了铁锹,动作效率极高,很快就清理出一大片场地。两人还暗中较劲,比谁挖得快,搞得同组的民工们压力山大,又忍不住偷偷叫好。
李靖也没再穿铠甲,而是一身朴素的牧民装扮,但他笔挺的腰板和锐利的眼神依然与众不同。
他拿着小本子和炭笔,极其认真地记录着:某家母羊产羔数、羔羊成活率、草场单位面积载畜量、冬季储草情况、与汉人工匠交流的语言障碍程度……
他甚至会蹲下来,仔细观察羊群的蹄印和粪便,来判断其健康状况。
晚上,就在昏暗的油灯下,整理白天收集的数据,绘制精细的草场分布和部落关系图。
孔颖达穿着洗得发白的儒袍,站在一块粗糙的黑板前,带着一群脸蛋红扑扑、鼻涕邋遢的草原娃娃们诵读《千字文》。孩子们起初很拘谨,但见这位老爷爷和蔼,渐渐胆大起来。
“孔爷爷,‘天地玄黄’是啥意思?天为啥是玄的?地为啥是黄的?我们这儿的天是蓝的,地是绿的呀!”
“呃,此乃古人观天察地之概括,玄者,幽远深邃之色……”
“那‘宇宙洪荒’呢?宇宙是啥?比草原还大吗?”
“宇宙者,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
“孔爷爷!我知道!我阿爸说,学好唐话能换工分!能吃饱饭!‘饱饭’两个字怎么写呀?”
(他突然觉得,比起解释宇宙洪荒,教会孩子们写“饱饭”二字,似乎更具现实意义和成就感。)
“圣人曰有教无类……然教之之法,或需变通啊!《千字文》虽好,不及‘吃饱穿暖’四字更能开启蒙昧之心。”
李家兄弟三人,穿着和矿工一样的脏污衣服,负责筛选煤块和登记运输。
李建成一边干活,一边跟老矿工插科打诨,打听矿上的趣事和困难,很快就混熟了。
李世民则更关注运输流程和安全措施,不时提出改进意见。
李元吉埋头库库干。
休息时,三人就着凉水啃干粮,看着对方脸上的煤灰,忍不住哈哈大笑,仿佛回到了年少时一起胡闹的时光。
……………………
这为期一月的“变形记”,虽然开始时充满抗拒和滑稽,但随着汗水挥洒,随着与最底层的劳动者同吃同住同劳动,这些大佬们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他们重新感受到了创造的艰辛与快乐,理解了政策的落地之难,看到了书本和地图之外最真实、最生动的草原。
武德七年六月二十八,在经历整整一个月的基层劳作之后这群“黑瘦精干”了不少的核心成员重新聚集在王帐时,他们眼中少了几分之前的浮躁和“魔怔”,多了几分沉稳与务实。
“诸位,还想打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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