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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想跟你做朋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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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在殿内缓缓踱步,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剖析着:

“裴寂此人,功勋卓着不假,但这些年,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敢于随父皇起兵的干吏了。他位极人臣,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他最看重的是什么?是稳!是他现有的权势和地位,不能受到任何冲击!”

“主动出兵,风险太大!”

李建成伸出手指,一一数落,“胜了,功劳大半是天策府那群武将的,尤其是二郎的,有功就要赏,赏什么呢?财物、地位……如今这朝堂就这么多官位,有人上,就要有人下,二郎若是此番建功,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定会更加高涨,这对他这位右相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所以,对他来说,最优的选择就是‘据守’!”

李建成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魏征:

“边境不出大乱子即可。维持现状,他就能继续安稳地做他的宰相,继续在父皇面前保有影响力,继续享受着‘从龙元勋’带来的无上尊荣。至于边境百姓是否苦于袭扰,国家是否错失了开疆拓土或消除隐患的良机,在他心里,恐怕远不如他裴家权势的稳固来得重要!”

这番剖析,冰冷而残酷,却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裴寂那冠冕堂皇的“老成谋国”之言下,隐藏的自私内核。

魏征听得心头发冷。他并非不懂权谋,只是很多时候不愿以如此恶意去揣度一位功勋老臣。但太子的分析,环环相扣,直指人性深处的贪婪与恐惧,让他无法反驳。

“我之所以同他如此这般,一是为了试探,试探他为了保住手中权柄究竟能做到哪步,二也是为了牵制,只有把他的目光牵制在朝堂上,牵制在我的身边,他才能无暇顾及边关战事,二郎此番才能率部在草原建功!”

“欲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待到此番二郎携胜还朝,便是我与他清算之日!”

李建成最后这几句话,如同冰锥坠地,既清脆又寒冷。尤其是那句“欲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其中蕴含的杀伐决断,让魏征这等见惯了风浪的直臣也不禁脊背发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朝堂上的一场腥风血雨,而自己,同样身为人臣,今日太子能如此算计裴寂,他日……

这念头刚起,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就被李建成捕捉到了。

“啧……你他娘的担心个蛋啊!”

李建成那带着笑意的、甚至有些粗俗的斥责声响起,同时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魏征的胳膊上,力道恰到好处,既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氛,又带着一种非同一般的亲昵。

魏征被拍得一怔,愕然抬头,对上的是李建成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说老魏,你这脑子能不能别他娘瞎琢磨?”

李建成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又有着几分无奈。

“他裴寂是什么人?贪权恋势,尸位素餐,为了私利可以罔顾国事!你魏玄成是什么人?你拿自己跟他比?你他娘的寒碜谁呢?”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却让魏征心中那块陡然压下的巨石瞬间松动了几分。

李建成收回手,负手而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但那份森寒的杀意已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局面的从容:

“对付裴寂这种老狐狸,整死他?那是最下乘的做法,除了留下残害功臣的骂名和引起朝局动荡,还有什么好处?”

他微微侧头,瞥了魏征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我要的,是请他‘体面’地离开!等到二郎携大胜之功还朝,声望如日中天之时,他裴寂今日阻挠出兵、维护私利的行径,就会成为他最大的罪状。到时候,只要稍加引导,自然有言官御史替我出手。”

“他若是识趣,自然会主动辞官,届时,再给他贤名厚禄,让他归乡养老,含饴弄孙,这才是老人家该干的事,如此一来,他的位置让了出来,如老魏你这般的能臣干吏也能顺势上位,这足够体面了吧?!”

“再说了,老魏,我要是没记错你也快不惑之年了吧?你真的甘心就像现在这样待在这个位置上看着他们一帮老家伙争权夺势?裴寂一但滚蛋,那紧跟着一帮老家伙也会慢慢淡出朝堂,你才能有机会施展心中所想所愿!”

魏征听完,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太子此举,并非单纯的卸磨杀驴,而是有着更深远的政治考量。

清除阻碍革新、把持权位的旧势力,为日后可能的新政铺路,同时避免激烈的动荡,这确实比单纯的杀戮要高明得多,也……更符合一个成熟政治家的手腕。

他再次意识到,眼前的太子,其心思之深沉,手段之老辣,远非自己所能完全揣度。但至少,太子愿意向他剖白心迹,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底线——对于真正有用、且忠诚的臣子,他并非兔死狗烹之主。

“是……是臣愚钝,妄加揣测殿下之心。”

魏征心悦诚服地躬身道。

“行了行了,少他娘来这套。”

李建成摆摆手,重新坐回座位,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疲惫。

“老魏啊……说起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想要让位给二郎,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眼光和格局确实比我更适合当皇帝,而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我在外边跑了几年,跑野了,一想到自己要在这深宫大院当中坐上几十年,我就蛋疼……”

李建成这最后一番话,如同卸下了所有帝王心术和太子威仪的铠甲,露出了内里最真实、甚至有些“不成体统”的柔软血肉。那毫不掩饰的疲惫,和“蛋疼”这般粗俗却无比贴切的市井之言,与他之前剖析朝局、算计裴寂时的冷静深沉形成了巨大反差,却也因此显得格外真实,冲击力极强。

魏征脸上写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连日劳累出现了幻听!太子……太子刚才说什么?跑野了?

蛋……蛋疼?!

这、这简直……成何体统!

然而,看着李建成瘫在椅子上,那毫不作伪的、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的倦怠神情,以及眉宇间那份对深宫高墙毫不掩饰的厌烦,魏征到了嘴边的劝谏和“殿下慎言”又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他忽然意识到,这才是太子内心深处,或许比任何政治考量都更根源的挣扎——一个灵魂渴望自由、见识过天地广阔的人,对即将被终身囚禁于四方宫墙之内的本能恐惧与抗拒。

“殿下……”

魏征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发现自己之前的种种思虑——无论是关于法统、关于权谋、还是关于太子与秦王的优劣——在这一刻,都被这个过于“人性化”的理由冲击得七零八落。他试图组织语言,想说“陛下乃一国之储君,肩负四海……”之类的套话,却发现在此刻太子这般赤裸的坦诚面前,那些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建成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喃喃道,眼神有些飘忽,仿佛透过宫殿的穹顶,看到了塞外的风沙、江南的烟雨、市井的喧嚣:

“老魏,你没在外面长时间跑过,你不懂……那天地之大,山河之壮阔,人情之风物……比起这每天寅时起身、对着一堆永远批不完的奏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防着四面八方明枪暗箭的日子……呵……”

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充满了自嘲:“有时候我真觉得,哪怕做个富家翁,纵情山水,也比当这劳什子太子,未来当那被困在龙椅上的皇帝,要快活自在得多。”

魏征默然。

他无法理解这种“快活自在”,他的人生信条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将自身价值寄托于社稷臣时。但他能从太子的语气中,听出那绝非矫情,而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向往与……绝望。

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太子会对“嫡长继承”制度产生那般深刻的质疑,不仅仅是为了国家,也是为了他自己。他是在为自己被命运(或者说礼法)框定的人生寻找一个出口。

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种不同于之前权谋交锋的、带着沉重人生况味的沉默。

“所以,老魏啊……我告诉你这些,跟你说我的打算、我的目的、我的理想,这所有的一切,若是待日后二郎继位,人家要是高兴了,封我做个王爷,若是不高兴,那我就做个寄情山水的闲人。”

“到那时,不论如何,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吧?”

李建成这最后一番话,如同图穷匕见,只是这把“匕首”并非寒光凛冽的杀器,而是一份带着几分无奈、几分期许,甚至几分荒诞的……友情邀约。

魏征彻底怔在当场,大脑仿佛被这过于离经叛道的请求冲击得停止了运转。

他预想了太子所有可能的意图——更深的托付、更险的谋划、甚至是为未来可能的失败提前安排后路——但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剖析了内心最深处的挣扎与规划,最后竟落点在这样一个……这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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