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长安,我李汉三又回来了!(1/2)
大唐武德六年七月初三,长安城皇城,朱雀门外,炎炎烈日之下,往来行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可在城门一旁,正有两人与宫门禁军对峙。
“丢你个嗨,我有太子印玺,凭什么就不能证明我的太子身份?回答我!”
军士面对此人如此嚣张的态度,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只将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他虽然不知道丢什么嗨是什么意思,但结合眼前这人的态度,恐怕也不是啥好话。
往来行客有好事的,但畏惧于军士的明盔亮甲,剑脊刀锋,也只能远远的停下来驻足观望。
“兄台有礼,这人谁啊?”
“某也不甚清楚,好像说是太子,但看着又属实不像,在这儿叉腰骂了半个时辰了,却也不知如何。”
这个青年属实嚣张,他的长相还算得上俊朗,但肤色却黝黑得很,显然是长期经受风吹日晒的结果。他身上穿着一套明显不合身的农夫短打,衣服上沾满了泥污,看上去脏兮兮的。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短的出奇的头发,竟然还不足两寸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和尚以外,人都很少见到短发,纵使大家都会修剪发须,但这么短的头发也让他显得多少有些不伦不类,而且,他一开口说话,那小嘴儿就像抹了蜜一样,吐出的却是好多人听都没听过的污言秽语,简直是不堪入耳。这样的行径实在是恶劣到了极点。
跟在青年身后的那个家伙,同样也是一身农夫装扮,但与青年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此人生得身材魁梧,五大三粗,身高足有两米有余,犹如一座移动的铁塔一般。他的虎背熊腰令人咋舌,满身的肌肉虬结,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充满了力量感。
这汉子的手臂粗壮得如同树干一般,估计都能在上面跑马了,而他的肩膀宽阔厚实,仿佛可以挑起一座山!
再看他的面容,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看起来十分凶恶。那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颤动,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暴起伤人。这样的相貌,如此的身材,实让人望而生畏,只怕是他随便一巴掌,就能轻易地将人拍死。
壮汉站在青年身后,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青年身高足有一米八几,可站在壮汉身前却显得矮小瘦弱,宛如一只小鸡。
再看那壮汉,虽然身材魁梧,但从他的态度中可以明显看出,他不过是那个嚣张青年的跟班而已。这二人在朱雀门外,举手投足间将‘我是刁民’四个字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军士,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远远见过的那位太子,那可真的是一个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形象,与眼前这个家伙简直判若两人。
“那军士为啥不将此獠拿下?”
是啊,为啥不把这个嚣张到在朱雀门外足足骂了半个时辰的家伙拿下呢?能守卫皇城的军士当然是有着高于一般军士的眼光的,自然能够看出来因为这个家伙掏出来的太子印玺确实不像是假的。
自武德元年太子携妻消失,到如今近六年时间里,也有着几个不怕死的家伙拿着粗制滥造的印玺前来行骗,面对着一眼假的印玺,军士自然也不会客气,这些年因为这事儿被砍了的,没有二十也得有十来个。
可这印,啧~
这人,呵呸!
若是太子当真如此,那泱泱大唐,恐怕也得落得个如同大隋二世而亡的下场。
一个时辰前,主仆二人拿出印玺想要进入皇城,军士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只能将此人留在门外,后将此事逐级上报,也就是在半个时辰前青年明显等的不耐烦了,便开始破口大骂,也就成了如今这般态势。
作为皇城守卫,办事的效率自然不该是如此低下,可如今国朝是什么态势,太子自武德元年消失不见,齐王李元吉又没啥出息,如今整个朝堂上的官员大体分为三派,以裴寂为首的天子近臣,代表五姓七望的士族官员,以及秦王李世民麾下为大唐的建立而立下赫赫战功的关陇一派。
朝堂上三足鼎立,三方官员为了争夺权势相互攻讦,皇帝李渊也乐得看此情形,平衡嘛,大抵也就是如此,原本的太子党一派诸如魏征之流虽还在朝堂之上,但在三方压制之下却也不得重用。
守卫皇城的军士虽说是皇帝近卫,但只要是出身军伍,或多或少的总会和秦王一派有些勾连,毕竟如今最能打的将领不说全是秦王党也相差无几,太子消失,齐王无才,虽然李渊还不曾新立太子,但朝堂之上明眼人都能看出,待到日后秦王登临帝位的可能性极大,就连一些原本太子一脉的属官都有向秦王靠拢的势头。
可在如此环境之下,消失了六年的太子突然归来,虽然还不知此人真假,但光是这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印玺也足够让人头大了。
此时朱雀门的守将,正是铁杆的秦王李世民一派,有着大唐福将之称的程咬金,月余前他在家中私自宰杀耕牛被御史弹劾,皇帝李渊下令贬斥,小惩大诫下命其看守城门,但作为一军将领,自然不需要像普通军士一般苦哈哈的守在城门处,每日下朝点卯之后他便会假借守门的名义溜到平康坊,找一家青楼听着小曲儿,喝酒吃肉的好不痛快。
今日这事儿,光是禁军找到程咬金就花了足足一炷香〔半个小时〕的时间,找到程咬金后,军士大概的向其讲述了一下情况,喝美了的程咬金见到印玺便确认了真伪。
程咬金虽然混,但绝对不傻,不然也不可能从大唐初立一直活到武则天执政,历经四朝,这可不光是长寿就能做到的,在朝堂上混,若是没有独到的政治眼光,就算能活百岁恐怕也得享年三十。
程咬金摇晃着身子出了青楼便飞身上马,好在平康坊离朱雀门并不太远,而且他将马骑得飞快,马鞭都快抡出残影了,虽说在城中纵马会有被御史参奏的风险,但这时他显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概只用了不到一盏茶〔十分钟〕的功夫就到了朱雀门外,下马之后几步就走到了青年身前,一抬眼就看到了青年身后的壮汉,程咬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又咽了口吐沫。
“印玺是你拿出来的?”
“啧……老程啊,你连我都认不出了?”
程咬金闻言有些诧异,如今大唐虽然有不少人知道朝堂上有个将军叫程咬金,但见过他容貌的人并不多,此人一眼便将他认了出来,何况是还敢这样称呼他,再加上此刻就在他手中紧攥着的太子印玺……程咬金的心里一下子也犯起了嘀咕。
晃了晃喝的有些发晕的脑袋,强打起精神,程咬金开始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黑,比尉迟老黑差点儿;结实,比咱老程还差点儿;穿着嘛……长安城中稍微有钱一点的百姓穿的都比他要好,这脸……这脸……
“额贼!”
程咬金口中发出一声惊叹,一下子酒都醒了大半,他可不像那些禁军一般,只能远远的看过李建成的模样,在李建成消失之前,二人可是时常打交道的。
程咬金二话不说,一把将青年夹在腋下就要往皇城里窜,还不等动作就被青年身后的壮汉薅住了后脖领。
“彪子,撒手!”
眼见程咬金都被勒的快要喘不上气了,青年连忙示意壮汉放开。
看那叫彪子的壮汉也没用多大气力,只是随手一甩,腋下夹着青年的程咬金便是一个趔趄。
“老程,叫我的人同行吧。”
“自然,自然……”
程咬金赶忙将青年放了下来,然后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这下子老程本就醒了大半的酒意一下子全醒了,一行三人就此向皇宫内行进……
此时已过了朝会,皇帝李渊正在太极殿内与近臣裴寂等人议政,同席的还有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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