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空间道运（2/2）
这残剑，这由两位绝世强者力量交织形成的奇异火种，竟然能吸收这恐怖的阴影邪气？！
虽然吸收的速度极其缓慢，照这个速度，想要完全清除体内的邪气不知要猴年马月，但至少，它遏制了邪气的蔓延！并且，每吸收一丝，陆青璃都能感到背后的剧痛和冰冷减轻一分，神智也清明一分！
希望之火再次燃起。
她不敢怠慢，维持着这个姿势，全力催动体内那微弱的苍白火焰，配合残剑的吸收，一点点地对抗、炼化着体内的邪气。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每一次抽离都像是将血肉从骨头上撕下，冰冷的邪气与苍白的火焰在体内拉锯战，让她冷汗淋漓，浑身颤抖。但她死死咬着牙，忍受着这一切。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边透入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预示着外界可能步入夜晚时，陆青璃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气息也十分虚弱。背后的伤口处，那触目惊心的黑色蔓延暂时被遏制住了，甚至略微收缩了一圈，但依旧盘踞在那里，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想要彻底清除，绝非一日之功。
但至少，她暂时稳住了伤势，恢复了部分行动力。
她小心翼翼地将残剑收回眼前。剑柄那点苍白火星，在吸收了不少阴影邪气后，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不再像之前那般仿佛随时会熄灭。
这柄剑，果然能通过吞噬与此地相关的力量……缓慢恢复？
这个发现让她心情复杂。这无疑增加了她在此地生存下去的筹码，但修复一柄如此凶戾的、曾酿成大祸的罪孽之剑，福祸难料。
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挣扎着站起身，仔细打量四周。溶洞巨大，通往远处的出口透着微光。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疗伤，并设法找到离开这片囚笼战场的路。
她回想了一下坠入空间裂隙前看到的最后景象——那星辉身影将部分阴影拖入大地深处布下封印。这里应该就是那片封印之地的某处外围。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握紧残剑，朝着透光的方向，一步步艰难地向上走去。
脚下的地面布满碎石和尘埃，踩上去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洞壁上的古老壁画早已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扭曲的线条和无法理解的符号，透着一股蛮荒诡异的气息。
越往外走，光线越亮，空气也越发干燥冰冷。
终于，她走出了溶洞出口。
眼前是一片无比荒凉的景象。
天空是昏沉沉的暗红色，见不到日月星辰，只有浓重如血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仿佛随时会滴下血来。大地干裂，呈现一种诡异的黑褐色，随处可见巨大的裂缝和深坑，仿佛被巨人的犁耙狠狠犁过。远处，一些奇形怪状、如同怪兽獠牙般的嶙峋石山耸立着，看不到任何植被，听不到任何虫鸣鸟叫，只有永无止境的死寂和荒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硫磺味，以及一种……更加稀薄、却无处不在的怨念与死气。虽然远不如核心祭坛那里浓烈，但长期弥漫在此地，足以让任何生灵感到极度不适，甚至心智错乱。
这就是远古战场的一角？被封印了万古，依旧如此惨烈可怖。
陆青璃感到一阵心悸和压抑。在这里多待一刻，体内的邪气似乎都活跃一分。
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她极目远眺，试图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路径或标记。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远处一座尤其高大的石山脚下。
那里……似乎有一些非自然形成的痕迹？
隐约像是一片残破的建筑地基，被风沙半掩着，似乎曾经是一个小小的据点或者哨所。更重要的是，她似乎看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一闪而过的法术灵光？
不是此地固有的死气或怨念，而是相对“新鲜”的、属于外界修士的法力残留！
有人来过这里？！就在不久前？！
这个发现让陆青璃精神一振！
她立刻强提精神，不顾身体的虚弱和疼痛，加快脚步，朝着那个方向谨慎地靠近。
越是靠近，那非自然的痕迹越是明显。破碎的石板，断裂的矮墙，甚至能看到一些激烈打斗留下的痕迹——剑痕、焦黑的坑洞，以及……已经变得暗褐色的血迹！
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和法力波动也更加清晰了。
这里不久前发生过战斗！
陆青璃的心提了起来，握紧了残剑，隐匿自身气息，小心翼翼地摸到一片断墙之后，探头望去。
只见在那残破的建筑废墟中央，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已经有些残缺不全、光芒极其黯淡的传送法阵！
法阵的纹路与她所知的当代阵法迥异，更加古老繁复，但核心原理似乎相通。此刻，法阵的几处关键节点似乎遭到了破坏，边缘还有几具已经僵硬的、穿着不同服饰的修士尸体，死状凄惨，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就在那破损的法阵旁边，竟然还有三个活人！
他们围坐在一起，似乎正在调息疗伤，个个带伤，气息萎靡，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的衣着……陆青璃瞳孔微微一缩，是千机阁和天衍宗的弟子服饰！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发生了内斗？看现场痕迹，战斗似乎就发生在他们之间？
陆青璃屏住呼吸，仔细观察。
那三人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并未发现她的到来。其中一名千机阁弟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残破的、类似罗盘般的法器，上面指针疯狂乱转，表面布满了裂纹，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空间波动。
是那东西指引他们来到这里的？甚至……激活了这个古老的传送阵？
就在陆青璃猜测之际，那名抱着罗盘法器的千机阁弟子忽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希冀，对另外两人嘶声道：“……一定还有办法！这‘定空仪’还能用！只要我们再注入灵力，说不定能勉强启动这古阵一次，哪怕坐标随机，也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另一名天衍宗弟子闻言惨笑：“注入灵力？我们还有多少灵力？刚才为了抢这东西，和玄影门那群疯子拼得你死我活，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说，这阵法残破成这样，就算启动，天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去，说不定直接掉进空间裂缝里……”
“那也比留在这里等死强！”第三个人，也是一个千机阁弟子，咬牙道，“这里的死气和怨念越来越浓了，再待下去，我们都会变成那些没有神智的怨骸！拼一把！”
三人似乎达成了共识，挣扎着站起身，就要向那残破的罗盘法器和脚下的传送阵注入最后的力量。
就在此时——
“咳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断墙后传来。
三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跳起，兵器瞬间出鞘，惊骇地望向声音来源：“谁？！”
陆青璃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从断墙后缓缓走了出来。她的状态极差，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倒下，但手中的那柄布满裂痕的暗红残剑，却隐隐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
看到又有人出现，而且还是状态如此诡异的陌生女子，那三人更是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感受到残剑那不善的气息，纷纷后退，如临大敌。
“你……你是谁？！哪个宗门的？！”抱着罗盘法器的千机阁弟子厉声喝问，声音却有些发抖。
陆青璃目光扫过他们，又看了一眼那残破的传送阵和罗盘法器，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这些人有离开这里的可能！那个罗盘和这个古阵是关键！
但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强行夺取。而且看现场，之前为了争夺这个可能离开的机会，这些人已经不惜同门相残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我乃星枢阁陆青璃。无意与诸位为敌，只是误入此地，身受重伤，感知到此地有空间波动，故来查看。”
“星枢阁？”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并未减少的警惕。星枢阁名声不显，他们似乎并未听说过。但陆青璃的状态做不得假，那重伤垂死的样子，威胁似乎不大，尤其是她似乎只有孤身一人。
“你说误入？你怎么可能误入这种地方？”那天衍宗弟子怀疑道。
“空间裂隙。”陆青璃言简意赅，半真半假地解释道，“我被卷入一场意外的空间风暴，醒来时便在此地，并受了重伤。”她背后的伤势和弥漫的淡淡邪气，佐证了她的说法。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警惕稍减，但并未放松。那个抱着罗盘的千机阁弟子冷笑道：“就算如此，那又如何？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没空理会你。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显然不想多一个分薄逃生机会的人，更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手持凶剑的陌生人。
陆青璃心中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目光再次落在那罗盘法器上，忽然开口道：“诸位是想凭借那件空间法器和这个古阵离开？”
“是又怎样？”
“或许……我能帮上忙。”陆青璃缓缓道，“我星枢阁对空间阵法略有研究。此地古阵残破，强行启动风险极大。而我，恰好对稳定空间通道，有一点点心得。”
她说着，轻轻抬起了手中的残剑。剑身微震，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空间波动散发出来，甚至引得那罗盘指针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
感受到这股远比他们精妙强大的空间道韵，三人脸色顿时变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