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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乾元定制 中枢立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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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元年夏,汴梁城的暑气已浓。

乾元殿外的汉白玉栏杆上,值守的金吾卫甲士额角渗着汗珠,玄色皮甲被日头晒得发烫,却依旧保持着笔挺的站姿这是徐天亲定的规矩,“宫卫无怠,方能固皇权”。

殿内却凉意袭人,四角的青铜冰鉴里盛满了从太液池采来的寒冰,冷气顺着镂空的花纹溢出,驱散了仲夏的燥热。

卯时三刻,钟声从宫城谯楼传来,绵长的余音绕着乾元殿的飞檐打转。

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沿着殿内的青砖甬道缓步而入。

文官列左,身着绯色、紫色袍服,手持象牙笏板,腰间佩着金鱼袋或银鱼袋这是徐天沿用梁制又稍作修改的服制,三品以上着紫,五品以上着绯,一目了然。

武官列右,玄色甲胄上的铁叶相互碰撞,发出“咔嗒”的轻响,甲胄的形制已改,取消了梁军繁复的纹饰,只在肩甲处缀着“吴”字标识,更显简洁凌厉。

张谏走在文官队伍的最前端,他身着紫色袍服,腰间佩着金鱼袋——这是首席直学士兼吏部尚书的规制。

他左手持笏,右手轻轻抚过袍角的褶皱,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乾元殿的御座是新造的紫檀木所制,椅背上嵌着金丝勾勒的龙纹,御座上方悬着“乾纲独断”的匾额,这是徐天亲题的墨宝,笔力遒劲,带着几分沙场磨砺出的刚硬。

殿内两侧的廊柱上,缠着青金色的绸带,柱旁立着青铜鼎,鼎内燃着沉香,烟气袅袅,冲淡了甲胄的金属味。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监李肆的唱喏声,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徐天身着玄色衮服,十二章纹在晨光下熠熠生辉,日月星辰纹绣在衣摆,山龙火藻纹缀于袖间,腰间束着九环玉带,玉带上的龙纹扣是和田羊脂玉所制,温润通透。

他头戴十二旒冕冠,白玉珠串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却丝毫挡不住他眼底的锐利——那是从寿州乱葬岗、光州尸山一路杀出来的锋芒,即便登了帝位,也未消减半分。

徐天走到御座前,转身落座。他抬手示意:“众卿平身。”

“谢陛下!”百官齐声道,声音震得殿内的烛火微微摇曳。待众人起身,徐天看向阶下的李肆,“传旨吧。”

李肆躬身应诺,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明黄圣旨,展开时,绢帛的窸窣声在安静的殿内格外清晰。他身着深青色司卫监袍服,胸前绣着“卫”字标识,腰间悬着银鱼袋—正二品的规制,在宦官中已是绝无仅有。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带着几分刻意练习过的庄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定鼎汴梁,新政推行半载,梁地渐安,然旧制冗杂,易生藩镇之祸。今参酌古今,定中枢之制,以固皇权,以安天下。”

殿内百官屏息凝神,目光都落在李肆手中的圣旨上。尤其是原梁旧臣,如礼部尚书萧顷,手心已沁出冷汗。

五代以来,新帝定制多是“换汤不换药”,今日徐天要“参酌古今”,不知会动多少旧人奶酪。

“其一,设中枢议政院,置直学士四人,掌中枢决策,辅朕处理军国大政。

吏部尚书张谏,持重有谋,擢首席直学士,总领议政院事。

户部尚书高郁,精于财计,擢次席直学士,协理议政院事。

刑部尚书张文,刚正不阿,兵部尚书赵瑾,熟谙军务,皆擢普通直学士,分掌议政院庶务。

议政院直学士,无品级,遇军国大事,与六部共议,奏朕裁决。”

张谏、高郁等人出列,单膝跪地:“臣谢陛下隆恩!”张谏的声音沉稳,他知道这“首席直学士”的分量虽无“丞相”之名,却有辅政之实,徐天是要让他牵头,将新政的骨架搭起来。

高郁则微微攥紧了笏板,取消三司、统一为户部,本就是他的提议,如今兼任次席直学士,更能推动财赋改革,只是肩上的担子也更重了。

李肆顿了顿,继续宣旨:“其二,定六部之责,革除旧弊。

吏部掌官员选授、考核、任免,凡科举取士、勋贵袭爵,皆归吏部。

户部掌天下财赋,田税、商税、盐铁之利,及户籍、田亩账册,悉由户部统管,罢旧三司,其属官归入户部。

礼部掌礼仪、科举、外交,凡祭祀、朝会、藩属往来,皆归礼部。

兵部掌武官选拔、考核、军事政策制定,及调兵之权,凡总兵官、镇国将军任免,需兵部奏请,朕亲批。

刑部掌律法、狱讼,凡刑律修订、大案审理,皆归刑部。

工部掌营造、军工、水利,凡宫室修建、军械制造、河渠疏浚,悉由工部统管。

六部尚书,各负其责,遇有交叉事务,需会同议政院商议,不得擅专。”

六部尚书依次出列谢恩。

刑部尚书张文是寒门出身,早年曾在光州做过狱吏,因断案公正被徐天提拔,此刻他躬身时,腰间的银鱼袋轻轻晃动他知道,徐天让他掌刑部,是要他用律法约束旧梁势力,为新政保驾护航。

工部尚书王神机则摸着胡须,眼中带着几分兴奋,军工坊的扩建、新火器的研发,都需工部牵头,这正是他想做的事。

“其三,设军武卫。兵部掌调兵之权,凡军队调动、战略规划,需兵部拟奏,朕亲批调兵符。

军武卫掌统兵之权,凡军队训练、装备管理、军籍登记,悉归军武卫。

军武卫设大将军一员,正一品,暂不任命。

以京营御武统制杜仲、靖国侯周本为副将军,从一品,分掌军武卫庶务。

杜仲仍兼京营御武统制,掌中央禁军;周本仍兼海疆副总兵官,协理水师事务。”

杜仲与周本出列,右拳砸在左胸甲上,发出“当”的脆响:“末将谢陛下!”杜仲的玄色甲胄上,肩甲的“吴”字标识在晨光下格外醒目,他知道,徐天分“调兵”与“统兵”之权,是怕重蹈唐末藩镇的覆辙。

当年朱温就是靠着兵权独大,才篡了唐室,这教训,徐天记了一辈子;周本则目光坚定,他从淮南军降将到靖国侯,全靠徐天的信任,如今掌军武卫副将军,更要守住“统兵不调兵”的规矩,绝不给人可乘之机。

李肆翻了一页圣旨,继续宣人事任命,声音愈发洪亮:“京营御武统制杜仲,护驾有功,忠勇可嘉,加封保宁侯,食邑一千户,仍掌中央禁军,辖京畿三卫,凡宫城守卫、京郊防务,悉归其管。

宁江军节度使徐忠,经略水师多年,平定吴越、闽地有功,擢海疆靖远总兵官,正二品,管辖全国水师,加封靖海侯,食邑一千户,驻杭州,督造楼船,防海寇、护漕运。

镇疆御寇总兵官李仁,镇守光州,屏障西翼有功,加封靖边侯,食邑八百户,主持对前蜀作战,驻利州,整饬边军,筹备粮草。

边镇破虏总兵官李莽,勇冠三军,平定洛州有功,加封定远侯,食邑八百户,主持对伪唐作战,驻魏州,监视李存勖残部,防其南犯。”

四人依次出列谢恩。徐忠身着水师特有的靛蓝色袍服,他想起当年在巢湖操练水师时,只有几十艘小船,如今却成了管辖全国水师的靖海侯,心中满是感激。

李仁则攥紧了腰间的佩刀,那是徐天赐的“破阵刀”,对前蜀作战是硬仗,他得对得起“靖边侯”的爵位。

李莽年轻气盛,甲胄上还沾着洛州战场的血迹,他躬身时,声音带着几分激动从一个普通校尉到定远侯,这乱世里的恩义,他得用胜仗来还。

“其四,革地方军制,罢节度使,置镇国将军。

原梁地各州节度使,皆改任镇国将军,正三品,主管本州军事训练,保护州境安全,不得干预民政、司法、税赋。

各州民政归刺史,税赋解送户部,司法归刑部,军政分离,各司其职。

凡镇国将军,需每季度赴京述职,由兵部考核,考核不合格者,罢官夺爵。”

这话一出,殿内的原梁旧将们脸色微变。郓州镇国将军崔承业站在武官队列中,手心冒汗,他原是梁地郓州节度使,掌军政财三权,如今改任镇国将军,只掌兵权,心中难免有落差。

但他想起洛州刘知远的下场,又看了看御座上徐天锐利的目光,终究还是压下了杂念,跟着众人一起躬身:“臣等遵旨。”

李肆宣到最后,目光扫过文官队列中的萧顷,声音稍缓:“礼部尚书萧顷,虽为梁旧臣,然清廉正直,熟谙礼仪,仍任礼部尚书,主持科举、祭祀之事。朕言明,凡归降之臣,只要尽心履职,朕必一视同仁,不分新旧。”

萧顷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躬身叩首:“臣……臣谢陛下信任!”他原是梁的礼部侍郎,归降后一直忐忑,怕被闲置,如今徐天不仅留用,还当众表态“不分新旧”,这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乱世之中,得遇明主,已是万幸。

圣旨宣完,李肆将绢帛卷起,躬身退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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