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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定鼎汴梁 砺锋安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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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臣等遵旨!”张谏与高郁齐声应道,心中凛然。

他们深知,这位从最底层尸山血海中杀出的皇帝,从来不乏洞察局势的智慧与刮骨疗毒的铁腕决心。新朝的秩序,必将用铁与血来铸就。

“至于北面……”徐天目光再次投向屏风舆图上标着的魏州,“李存勖新遭惨败,精锐丧尽,仓皇北窜,如丧家之犬。

沙陀骑兵虽悍,然经此一役,没有三年五载,绝难恢复元气。眼下,我大吴的战略重心不在急于外扩,而在全力内修。

消化梁地,整合力量,推行新政,巩固根基,富国强兵,方是上上之策。

待朕内部铁板一块,政令畅通,兵精粮足之时,再北渡黄河,收拾伪唐残局,不过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经过深思熟虑的强大自信和清晰无比的战略规划。

现阶段,与困兽犹斗的李存勖进行大规模决战,徒耗国力,并非明智之举。稳扎稳打地将已掌控的中原大地彻底转化为坚实的战争基础,才是真正的王道。

诏令既下,整个汴梁城乃至新生的吴王朝,立刻如同一架庞大而高效运转的战争机器,开始向中原四面八方辐射其力量与意志。

一队队身着绯袍或青袍的宣慰使,手持皇帝诏书和三司印制的新政文书,在盔明甲亮的精锐骑兵护卫下,浩浩荡荡驰出汴梁各门,奔赴四方。

他们所到之处,召集州县官吏、地方耆老,宣读新政,核查户籍田亩,接收府库账册,态度虽然保持着朝廷天使的威仪,但言辞背后的强硬与坚决,却让许多旧吏感到胆寒。

与此同时,开设科举的皇榜被快马送至各州县,高高张贴在城门、市集等醒目之处,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无数蛰伏于乡野、困顿于市井的寒门士子闻讯,无不激动万分,奔走相告。

他们看到了凭借才学改变命运、阶跃迁的希望曙光。

这股新兴的力量,正在潜移默化地冲击和瓦解着旧有的门阀举荐体系,为徐天的中央集权注入新的血液。

军队的整合与调动也在悄然而迅速地进行。来自光州、申州、淮南的吴军老卒作为绝对忠诚的骨干,被有计划地打散,编入接收的庞大梁军之中,担任都头、指挥使等中下级军官,既加强了对军队的控制,也将吴军严明的纪律、高效的战术逐渐渗透下去。

王神机麾下的工匠营,则在汴梁郊外重新选址,大规模重建军工坊,高炉立起,风箱轰鸣,震天雷的生铁外壳、神臂弩的精密构件开始流水般生产出来,优先装备给直属中央的禁军各部。

当然,权力的让渡从来不会一帆风顺。总有人利令智昏,或是错判形势,试图挑战汴梁宫中发出的权威。

汴梁以西三百里的洛州,刺史兼镇遏使刘岩,自恃手握五千本镇兵马,又地处洛阳门户,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对前来宣旨的朝廷使者态度傲慢。

他不仅拒绝上交今春赋税,借口“军饷匮乏,需留州自用”,更公然驱逐了朝廷派去接管州府政务的录事参军,甚至纵容部下殴打了宣慰使的随行书吏。

消息通过驿道快马加鞭传回汴梁,呈至御案。

徐天览毕,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冰冷彻骨,令殿内侍立的宫人都下意识地缩紧了脖子。

“好一个刘岩!朕正愁无人祭刀,以儆效尤,他便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徐天将奏报掷于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李仁的先锋军到了何处?”

一直如同雕像般侍立在侧的李肆立刻回禀:“回陛下,李节度使麾下先锋将赵夯,已率八千步骑抵达郑州休整,距洛州不过两日路程。其所部装备精良,配有炮车五辆,震天雷二百枚。”

“传令赵夯!”徐天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任何置疑,“即刻拔营,兵发洛州!不必劝降,不必废话,抵达之后,立刻攻城!

朕要他以最快速度,碾碎洛州城防!城破之后,刘岩及其负隅顽抗之心腹党羽,不必审讯,尽数诛灭,悬首城门示众!其家产全部抄没,眷属一律没入官婢!”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张谏和高郁:“让随行的宣慰使做好准备!

城破之后,立即当着洛州全体军民之面,大声宣读朕的《武德新政》!

朕要让洛州血淋淋的现实告诉天下所有人:顺朕者,科举起家,安居乐业,分享新政之利;逆朕者,身死族灭,遗臭万年,成为新政祭坛上的牺牲!”

“诺!”李肆领命,即刻转身,安排身边最得力的内侍持皇帝金牌,飞马驰向郑州传令。

三日后,赵夯的大军抵达洛州城下。

刘知远站在城楼上,看着吴军的阵型,心中有些发慌,但还是强装镇定:“赵夯,你若识相,就赶紧退兵。否则,我洛州城防坚固,你休想攻进来!”

赵夯冷笑一声:“刘知远,你以为凭这破城,就能挡住陛下的大军?痴心妄想!”他下令:“来人,用地道埋火药,炸城墙!”

吴军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在城墙下挖了一条地道,埋上火药,然后点燃引信。

“轰隆”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冲锋!”赵夯拔剑高喊,重甲步兵手持巨盾,朝着缺口冲去。

刘知远派死士堵住缺口,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死士们拿着马槊,疯狂地刺杀吴军士兵,吴军士兵则用盾牌挡住攻击,用长矛反击。

激战正酣时,刘知远派死士夜袭吴军营寨。

可他没想到,赵夯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在营寨周围设下了埋伏。死士刚进入营寨,就被吴军士兵包围,尽数诛杀。

刘知远得知死士全军覆没,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洛州城守不住了。当晚,他带着心腹,试图从北门突围,却被赵夯的伏兵拦住。“刘知远,束手就擒吧!”赵夯高声喊道。

刘知远不甘心,拔出佩刀,朝着赵夯冲去。“我刘知远,就算死,也不会投降!”

赵夯冷哼一声,举起马槊,朝着刘知远刺去。“噗嗤”一声,马槊刺穿了刘知远的胸膛。

刘知远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赵夯严格执行皇帝冷酷的命令,将刘岩及其主要党羽、顽抗将领的头颅砍下,清洗干净后,高悬于洛州北门之上。

抄家时,士兵们发现刘知远藏匿了大量的粮秣,赵夯下令将这些粮秣分给百姓。

百姓们捧着粮食,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朝着汴梁的方向磕头:“陛下万岁!”

抄家、清算、宣政……一系列动作如狂风暴雨,雷厉风行。

洛州城门上那一排血淋淋的人头,如同一声炸雷,瞬间传遍了中原大地。

那些原本心存侥幸、还在观望摇摆、甚至暗中串联的地方势力,无不悚然心惊,脊背发凉。

他们彻底明白了,这位靠军功起家、杀人如麻的吴皇帝,绝非朱友贞那般优柔寡断、可欺之以方的庸主。

他的新政,不是商量,不是怀柔,而是必须用鲜血和生命来执行的铁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一时间,各州县归顺、输诚、表示全力支持新政的奏表如雪片般飞向汴梁,原本拖延搪塞的赋税钱粮也开始陆续解送。

新政的推行,阻力骤减,效率大增。

徐天坐镇汴梁紫宸殿,每日批阅着如山的奏报,听着张谏、高郁等人关于政务进展的汇报,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掌控全局的、冷峻而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消化梁地、强化集权、奠定帝国根基的这场硬仗,已经成功地踏出了血腥而坚实的第一步。虽然前路依然漫长,暗礁潜流无数,甚至可能遇到更大的风浪反扑,但他无所畏惧。

他的军队,他的谋臣,他正在推行的制度,乃至他脑海中那超越时代的“寰宇星图”,都是他扫平一切障碍、将这乱世彻底纳入掌中的底气。

他偶尔会步出大殿,负手立于高高的汉白玉阶之上,望向南方官道延伸的方向,心中计算着杜仲和徐忠的行程。

他在等待,等待他的骨血至亲,他的旧部班底,他统治的所有根基,彻底汇聚到这中原之心、天下之枢的汴梁城。

那时的汴梁,才将是真正意义上,固若金汤、威加四海的大吴帝都。

武德元年的这个春天,汴梁城内外,一派肃杀而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新朝的锋芒,在内部政务的砥砺与血腥洗礼中,愈发显得寒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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