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雷霆一击 破阵溃敌（1/2）

第三日黎明，天还未亮透，汴梁城外的平原上已被一层厚重的肃杀之气笼罩。

东方天际仅泛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却不足以驱散战场上空凝结的血腥与紧张——前两日的激战已将这片土地染成了暗红色，残存的断矛、破碎的铠甲与干涸的血渍交织在一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地狱张开的獠牙。

徐天的十万吴军早已列阵完毕，营寨从汴水之畔一直延伸到平原腹地，连绵十余里，望楼高耸入云，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名哨探。

吴军的阵型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严密：正面是三万重甲步兵组成的“铁壁阵”，士兵们身着玄铁鳞甲，甲片层层叠叠，护心镜上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手中的长盾由楠木外包铁皮制成，高近丈、宽三尺，盾面还残留着前两日唐军刀剑砍出的凹痕。

前排士兵手持丈二长矛，矛尖经过淬火处理，泛着蓝汪汪的寒光，矛尾稳稳抵在地面，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矛林。

中后排的重甲步兵则配备短矛与环首刀，随时准备补杀突破前排的敌军。

在步兵阵后方，是两万名弓弩兵与五十辆弩车组成的远程阵线。

弩兵们身着半甲，背负箭囊，手中的强弩由精钢打造，牛筋弓弦紧绷，箭簇是专门针对骑兵的三棱破甲箭，箭杆上刻着“工部制”的印记。

弩车则更为壮观，楠木车架下垫着厚实的木墩，防止发射时后坐力过大，弩臂长达两丈，每次发射都需要三名士兵合力绞动轮轴，才能将巨弩装填完毕这种巨弩射程可达三百步，一箭便能穿透两名重甲士兵，是吴军对抗骑兵的利器。

两翼则是杜仲率领的两万重骑兵与两万轻骑兵。

重骑兵的战马都披着重甲，只露出眼睛与口鼻，骑士们身着与步兵同款的玄铁鳞甲，手持丈八长槊，槊头锋利如刀，槊杆由枣木制成，坚韧不易折断。

轻骑兵则穿着轻便的皮甲，坐骑是速度更快的江南矮脚马，背上背着短弩与弯刀，腰间还挂着几枚手抛型震天雷，专门用于骚扰敌军侧翼。

此时，徐天正站在中军最高的望楼上，身着一件玄色锦袍，外披镶金边的软甲，目光扫过唐军的阵列，眉头微挑：“看来李存勖是把压箱底的本钱都拿出来了。”

身旁的行军参谋张文凑上前，顺着徐天的目光望去，只见唐军阵列比前两日壮大了许多，黑色的战旗密密麻麻，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大王，探子来报，昨夜唐军来了三万生力军，是从河东调来的‘横冲都’，这支部队以骑兵为主，据说能日行三百里，是李存勖麾下最精锐的机动部队。”

“横冲都？”徐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怪今日唐军的骑兵阵列如此密集。李存勖这是想靠兵力优势，强行破我两翼啊。”

望楼之下，李存勖的十三万唐军同样严阵以待。

与吴军的沉稳不同，唐军的阵列中透着一股急于求胜的躁动——前两日的消耗战让他们损失了近万兵力，却连吴军的阵线都未能突破，士兵们的士气早已不如初始时高昂。

新到的三万“横冲都”士兵虽然精神饱满，但与原有部队尚未磨合，阵列中隐约能看到衔接不畅的缝隙。

李存勖身着金色铠甲，铠甲上镶嵌着七颗红宝石，在晨光中格外耀眼，他胯下是一匹日行千里的河套良马，此刻正不安地踏着蹄子，喷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

他手持一把镶嵌着珍珠的长剑，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吴军中军的望楼，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周德威，你看吴军今日的阵型，可有破绽？”

身旁的周德威已是满头白发，身着一身银色铠甲，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吴军的部署，眉头越皱越紧：“陛下，吴军阵型严密，正面重甲步兵如铜墙铁壁，远程器械充足，两翼骑兵也保持着高度警惕。前两日我军试过正面强攻与侧翼骚扰，都未能奏效，今日若再按老办法来，恐怕还是难胜。”

“难胜？”李存勖猛地握紧长剑，剑鞘上的珍珠被捏得咯咯作响，“朕十三万大军，难道还打不过徐天的十万吴军？昨日调来的‘横冲都’是朕的王牌，今日必须破阵！”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将领们，目光扫过李嗣源、李从珂、郭崇韬等人，沉声道：“传令！命李从珂率两万步兵，从正面发起佯攻，务必牵制住吴军的重甲步兵，让他们无法分兵支援两翼；李嗣源、郭崇韬各率两万骑兵，分别进攻吴军左右两翼，‘横冲都’的一万骑兵归你们指挥，务必在半个时辰内突破吴军侧翼防线，一旦突破，立即率军夹击中军，斩杀徐天！”

“末将遵令！”李从珂、李嗣源、郭崇韬三人齐声应诺，翻身跳上战马，朝着各自的部队奔去。

李从珂是李嗣源的养子，年轻气盛，手中握着一把重剑，铠甲上还沾着昨日的血迹，他策马来到步兵阵前，高声呐喊：“儿郎们！陛下有令，今日破阵，赏千金！随我冲！”

唐军步兵阵中响起一阵震天的呐喊，数万名士兵手持朴刀、短矛，朝着吴军正面的重甲步兵阵冲去。

他们的步伐略显杂乱，有的士兵因为连日作战，鞋子早已磨破，脚掌渗出的鲜血在地上留下一串红色的印记；有的士兵则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带着恐惧与决绝他们知道，若今日再败，恐怕就再也回不去河东了。

徐天在望楼上看得真切，当唐军步兵冲至吴军阵前三百步时，他放下望远镜，对身旁的传令兵道：“传令李莽，坚守阵线，不准主动出击，用盾阵与长矛消耗敌军锐气。”

传令兵领命而去，骑着快马奔向步兵阵。

李莽此时正站在重甲步兵阵的最前排，他身着一身厚重的玄铁重甲，连头部都被头盔包裹，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听到传令后，他举起手中的长槊，高声喝道：“盾墙！落！”

前排的重甲步兵齐齐将长盾扎入地面，盾与盾之间严丝合缝，形成一道近丈高的铁墙；中排的士兵则将长矛从盾缝中探出，矛尖斜指前方，如同一片钢铁森林。

负责指挥前排的老兵张铁柱，已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布满了刀疤，他紧握着盾柄，低声对身旁的年轻士兵道：“小三，待会儿唐军冲过来，记住用盾挡着，别探头，他们的刀砍不动咱们的盾，但要是被矛捅到，可就完了。”

年轻士兵王小六刚入伍不久，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用力点头，双手紧紧握住长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片刻后，唐军步兵便冲到了阵前，李从珂挥舞着重剑，劈向张铁柱的盾牌——“铛”的一声巨响，重剑砍在盾面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张铁柱纹丝不动，反而顺势用盾将李从珂顶开，身旁的王小六则趁机将长矛刺出，虽然没有刺中李从珂，却刺穿了一名唐军士兵的胸膛。

唐军步兵如潮水般涌向吴军阵前，有的用刀砍盾，有的用矛刺盾缝，有的甚至试图爬上盾墙，却被吴军的短矛一个个挑落。

战场上响起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士兵的呐喊声与惨叫声，鲜血顺着盾缝滴落，在地上汇成一条条小溪。

李从珂见状，急得双目赤红，他挥剑砍倒两名吴军士兵，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吴军的盾阵，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

就在正面战场陷入胶着之时，唐军的两翼骑兵突然动了。

李嗣源率领两万骑兵，朝着吴军右翼冲去，他胯下的战马是一匹黑色的骏马，速度极快，身后的“横冲都”骑兵更是个个精锐，他们的战马没有披甲，速度比吴军的重骑兵更快，手中的长槊也更长，显然是想靠速度突破吴军的防线。

“杜将军，唐军骑兵来了！”吴军右翼的哨探高声喊道。杜仲此时正率领重骑兵列阵待命，他胯下的“乌骓马”是徐天特意赏赐给他的宝马，此刻见唐军骑兵冲来，乌骓马兴奋地刨着蹄子。

杜仲拔出腰间的长刀，高声下令：“重骑兵，列阵！正面迎击！轻骑兵，绕后！”

随着杜仲的命令，吴军右翼的五千重骑兵迅速列成一个方阵，骑士们将长槊平端，槊尖朝前，战马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唐军骑兵迎去。

与此同时，两千轻骑兵则在校尉陈青的率领下，朝着唐军骑兵的侧后方绕去，他们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消失在唐军的视野中。

片刻后，两支骑兵便在平原上相撞——“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长槊交错，人马俱碎。

李嗣源一马当先，手中的长槊刺向一名吴军重骑兵，那名骑兵急忙用槊格挡，却被李嗣源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长槊脱手飞出，紧接着便被李嗣源的长槊刺穿了胸膛。

“杀！”李嗣源高声呐喊，率领唐军骑兵不断冲击吴军的方阵。

然而吴军的重骑兵铠甲坚固，战马也披着重甲，唐军骑兵的长槊虽然锋利，却很难刺穿他们的铠甲，反而有不少唐军骑兵因为速度太快，撞在吴军的槊阵上，被长槊刺穿身躯。

就在李嗣源与杜仲激战之时，陈青率领的轻骑兵突然从唐军骑兵的侧后方杀出。

他们没有直接冲阵，而是用手中的短弩朝着唐军的战马射击——短弩的箭簇虽然不如强弩锋利，却能穿透战马的皮肉，中箭的战马痛嘶着前蹄扬起，将背上的骑兵甩落马下，随即被后续冲来的马蹄踏成肉泥。

“该死！是吴军的轻骑兵！”李嗣源见状，气得咬牙切齿，他想分兵去对付轻骑兵，却被杜仲缠住，根本无法脱身。

此时，郭崇韬率领的左翼骑兵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吴军的轻骑兵不断骚扰他们的侧后方，让他们无法全力冲击吴军的防线。

徐天在望楼上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李存勖为了突破两翼，果然把中军的兵力都调走了！张文，你看唐军中军的阵列，是不是比前两日稀疏了许多？”

张文顺着徐天的目光望去，只见唐军中军的士兵数量明显减少，原本密集的阵列此刻出现了不少空隙，负责指挥中军的将领正焦急地来回踱步，显然是在担心两翼的战况。

张文点头道：“大王所言极是！李存勖肯定认为我军只会防守，不敢主动出击，所以才敢削弱中军兵力，全力支援两翼。这是天赐良机啊！”

“良机自然不能错过！”徐天转身对身旁的传令兵道，“速传王神机！让他即刻将所有炮车的石弹换成震天雷，目标唐军中军，准备三轮齐射！另外，传令各部队，做好出击准备，待震天雷齐射后，全军压上，直取李存勖！”

传令兵领命而去，骑着快马奔向工部尚书王神机的阵地。

王神机此时正站在炮车阵前，指挥工匠们检修炮车，他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中握着一把小锤，不时敲打着炮车的部件。

听到传令后，他眼睛一亮，立即对身旁的工匠们道：“快！把石弹都换成震天雷！小心点，别碰着引信！”

工匠们连忙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炮车上的三十斤重石弹卸下，换上黑黝黝的震天雷。

这种震天雷是王神机根据徐天提供的“火药配方”改进而成的，外壳由生铁铸造，内部填满了硝石、硫磺与木炭混合的火药，还夹杂着不少锋利的铁片，引信则是用浸过油的麻绳制成，燃烧速度极快。

“王尚书，震天雷都换好了！”一名工匠高声喊道。王神机走上前，仔细检查了几枚震天雷的引信，满意地点点头：“好！传令下去，所有炮车瞄准唐军中军的帅旗方向，听我号令，准备齐射！”

此时，唐军中军的李存勖还在焦急地等待两翼的消息。

他不时抬头望向两翼的战场，看到那里杀声震天，却迟迟没有传来突破的消息，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身旁的周德威劝道：“陛下，吴军的轻骑兵太过难缠，两翼恐怕一时难以突破。不如暂缓进攻，重新调整阵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