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药谷迷踪·寒刃藏锋(1/2)
第三百六十二章 药谷迷踪·寒刃藏锋
通道内的清香愈发浓郁,像是将整座初春的药山揉碎了铺在空气里,清冽中带着一丝暖意,驱散了众人身上残留的阴寒与血腥。脚下的石板渐渐变得温润,不再是密道中那种刺骨的冰凉,缝隙间钻出几株嫩绿的苔藓,沾着细碎的水珠,踩上去沙沙作响。
孤鸿子抱着秦苍稳步前行,玄铁剑斜挎在肩,剑鞘与石板碰撞的笃笃声,在狭长的通道中形成规律的回响,像是在丈量着这段未知的路程。他体内的阴阳罡气仍在缓缓流转,刚才硬接成昆自爆的气浪时震伤的内腑,正被生灭之力一点点修复。指尖触及秦苍后心,能感受到他脉搏虽弱却平稳,同心蛊的躁动已然平息,只是过度透支内力导致的昏迷,并无性命之忧。
“这香气不对劲。”玉衡走在最前,脚步忽然顿住,手中长剑横在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过前方。她自幼钻研毒术与医术,对草木之气极为敏感,“寻常药香清浅,这香气却带着一丝凝而不散的厚重感,像是……被人用内力炼化过的药髓。”
清璃紧随其后,冰心诀运转间,周身寒气与空气中的暖意交织,凝成淡淡的白雾。“师兄,你看前方。”她抬手指向通道尽头,那里的光线已不再是朦胧的亮,而是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柱,从上方的缝隙中倾泻而下,隐约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像是有天然的开阔地。”
孤鸿子点头,将秦苍递给身旁的周颠:“周兄,劳烦你照看秦兄。”周颠虽一脸不耐,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嘴里嘟囔着:“这小子倒是命大,被成昆那老贼折腾了半天还没死透。”说不得在一旁打趣:“你周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心细了?莫不是被秦施主的执念打动了?”周颠眼睛一瞪:“放屁!老子只是怕他死了,没人去查他爹的冤案,让成昆那老贼在地下偷笑!”
众人继续前行,通道尽头的景象渐渐清晰。那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谷,四周被高耸的石壁环绕,石壁上布满了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水滴顺着钟乳石尖端坠落,砸在下方的水潭中,溅起一圈圈涟漪。水潭面积不大,约有半亩见方,潭水呈现出通透的碧绿色,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巨大的荷叶,荷叶中央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花,正是那清香的来源——传说中的“凝露莲”。
潭边生长着大片的药草,有常见的当归、黄芪,也有罕见的千年灵芝、天山雪莲,甚至还有几株叶片泛着银光的“寒心草”,那是炼制解毒圣药的关键材料,寻常江湖中难得一见。山谷中央有一块巨大的青石平台,平台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简易的聚气阵,纹路中残留着淡淡的内力波动。
“好一处风水宝地!”说不得惊叹道,“这般浓郁的灵气,再加上这些天材地宝,怕是比武当山的紫霄宫还要养人。”他说着便要上前采摘几株药草,却被玉衡一把拉住。
“别动。”玉衡的声音压低,眼神凝重地指着潭边的药草,“你看这些药草的排布,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九宫八卦。那几株寒心草正好在坎位,灵芝在离位,雪莲在乾位,分明是人为布置的‘九宫药阵’。”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株灵芝的叶片,“叶片上有细微的指痕,是最近有人采摘过的痕迹,而且采摘手法极为精妙,只取了叶片的三分之一,不伤及药草根本,显然是内行人所为。”
孤鸿子走到青石平台旁,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纹路深浅不一,边缘光滑,显然是经过长年累月的内力滋养形成的。“这是明教的聚气阵。”他语气肯定,“当年师父曾给我看过《郭襄手札》,其中记载过明教的基础阵法,这种纹路与手札中绘制的‘九阳聚气阵’有七成相似,只是简化了许多。”
空见大师双手合十,目光扫过山谷四周:“阿弥陀佛,此处隐秘异常,又有明教阵法守护,想必是阳教主当年的疗伤之地。只是不知为何会有外人在此活动。”他话音刚落,潭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原本平静的水面下,隐约有一道黑影快速掠过。
清璃反应极快,长剑出鞘,一道清冷的剑气直射黑影出没之处:“谁在那里?”剑气入水,溅起丈高的水花,却并未击中任何东西。但那道黑影似乎被惊动了,潭水剧烈翻滚起来,无数水珠从水面跃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水幕,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小心!”孤鸿子一声低喝,阴阳罡气瞬间运转至巅峰,金黑二色的气流在周身环绕。他能感受到水幕之后传来一股凌厉的气息,那气息冰冷刺骨,比成昆的幻阴指还要纯粹,却又带着一丝正道武学的中正,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
水幕缓缓散去,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潭水中央的荷叶上。那人一身青色劲装,长发束成马尾,腰间挎着一柄短刀,刀鞘是深褐色的鲨鱼皮所制,上面镶嵌着七颗黑色的宝石,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她面容清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眼神如同潭水般幽深,正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阳教主的禁地?”女子的声音清脆却冰冷,如同碎冰撞击玉石,手中短刀轻轻一拔,露出寸许刀刃,寒光闪烁,显然是一柄利器。
周颠性子最急,忍不住骂道:“你这小丫头片子,问我们是什么人?先报上你的名号!这山谷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说我们闯入禁地?”
女子眼神一厉,短刀完全出鞘,刀身泛着淡淡的蓝光:“明教禁地,外人擅入者死。我乃明教碧水寒刀苏轻寒,奉阳教主遗命守护此地,劝你们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明教?”说不得眉头一皱,“阳教主已然仙逝多年,明教如今四分五裂,你又如何能确定自己守护的是明教禁地?”
苏轻寒脸色微变,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阳教主的遗命,我自然遵从。你们口口声声说阳教主仙逝,可有证据?”她自幼便被阳顶天秘密收养,留在这药谷中修炼,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每日守护药谷,等待阳教主归来。
孤鸿子上前一步,手中的明教令牌缓缓举起。令牌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明教教主”四个篆字苍劲有力,散发出淡淡的内力波动。“这是阳教主的教主令牌,你总该认识吧?”他语气平静,“阳教主当年修炼乾坤大挪移走火入魔而亡,遗体已在方才的崩塌中化为飞灰,这令牌是唯一的遗物。”
苏轻寒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短刀险些脱手:“不可能……阳教主他……他怎么会……”她自幼便将阳顶天视为神明,从未想过他会已然离世,一时间心神大乱,周身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
玉衡见状,眼神微动,却并未趁机出手,只是淡淡道:“成昆为报私仇,潜伏明教数十年,害死阳教主,挑起江湖纷争,方才已被我们击杀。你若不信,可随我们出去查看。”她深知失去信仰的痛苦,不愿趁人之危。
苏轻寒沉默片刻,眼中的震惊渐渐化为悲愤,她猛地抬起头,短刀指向孤鸿子:“你说令牌是阳教主的遗物,可有凭证?说不定是你们杀害了阳教主,夺走了令牌!”她虽心神大乱,但多年的守护让她保持着一丝警惕,并未完全相信众人的话。
孤鸿子不慌不忙,指尖凝聚一丝金黑二色的罡气,轻轻点在令牌上。令牌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上面的篆字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流转。“阳教主的乾坤大挪移内力,与我这阴阳罡气同源异流,都源自《九阳真经》残篇。”他解释道,“当年郭襄祖师与阳教主有过一面之缘,曾相互印证过武学,这令牌上残留的阳教主内力,只有同源的内力才能激发。”
金光笼罩下,苏轻寒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那是阳顶天当年传授她内功时的气息,与令牌上散发的内力如出一辙。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手中的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荷叶上:“阳教主……真的不在了……”
空见大师走上前,语气慈悲:“施主节哀。阳教主一生光明磊落,为明教操劳半生,如今奸人已除,他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苏轻寒擦干眼泪,重新捡起短刀,眼神中的悲愤化为坚定:“多谢各位为阳教主报仇。既然阳教主已死,这药谷的守护使命也该结束了。只是此处乃明教禁地,各位还请随我离开。”
“离开?”周颠不乐意了,“我们一路打打杀杀,个个带伤,这谷里有这么多好药,正好疗伤,凭什么让我们走?”
苏轻寒眼神一冷:“药谷中的药草,皆是阳教主当年为修炼乾坤大挪移所种,岂能容外人随意采摘?何况你们来历不明,我岂能轻信?”
清璃上前一步,与苏轻寒对视:“我们并非贪图药草,只是众人伤势颇重,急需疗伤。若姑娘担心,我们可以留下信物,待伤愈之后便即刻离开,绝不带走一株药草。”她语气坦诚,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恶意。
苏轻寒犹豫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伤口,看到说不得嘴角未干的血迹,周颠胸前的淤青,以及孤鸿子苍白的脸色,最终点了点头:“也罢。但你们只能在潭边活动,不得靠近青石平台,更不能触碰谷中任何机关。”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为你们提供疗伤所需的药草,但你们必须遵守规矩。”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苏轻寒转身跃上岸,从谷中采摘了几株药草,又从潭中取了一些清水,递给众人:“这是‘凝露草’和‘活血花’,捣碎后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化瘀。潭水是温泉水,含有微量的灵气,可用来内服疗伤。”
玉衡接过药草,仔细辨认了一番,点了点头:“这些药草确实是疗伤的佳品,多谢姑娘。”她说着便开始动手捣碎药草,清璃则帮着照顾秦苍,将药草敷在他的伤口上。
孤鸿子坐在潭边的石块上,接过清璃递来的温泉水,一饮而尽。温水入喉,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与体内的阴阳罡气相互呼应。他能感受到,潭水中的灵气虽微弱,却极为精纯,对修复内腑伤势大有裨益。
“系统提示:检测到精纯灵气,可辅助阴阳罡气运转,是否消耗1000点侠义值加速疗伤并冲击境界?”
孤鸿子心中一动,却并未立刻同意。他深知根基的重要性,强行加速突破容易导致内力虚浮,不如借助药谷的灵气和药草,循序渐进地修复伤势,顺便巩固阴阳罡气第八重的境界。他闭上双眼,摒弃杂念,阴阳罡气按照特定的路线运转,将温泉水中的灵气和药草的药效一点点吸收,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
秦苍在清璃的照料下,渐渐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四周陌生的环境,以及众人关切的目光,挣扎着想要起身:“我……我们这是在哪里?成昆那老贼呢?”
“秦兄,你醒了?”说不得笑道,“成昆已经被我们杀了,我们现在在一处隐秘的药谷中疗伤。”
秦苍闻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随即又化为愧疚:“多谢各位……我之前险些被幻象操控,拖累了大家。”
孤鸿子睁开眼睛,看着他:“秦兄不必自责。成昆的幻阵本就以人心破绽为引,你心中执念深重,中招也属正常。如今奸人已除,你父亲的冤屈,我们定会帮你查明。”
秦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差遣,秦苍万死不辞。”
众人各自疗伤,山谷中一片安静,只有水滴坠落的声音和偶尔的咳嗽声。苏轻寒坐在青石平台旁,背对着众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孤鸿子体内的伤势已修复大半,阴阳罡气运转得愈发顺畅,生灭之力比之前更加凝练。他能感受到,距离阴阳罡气第九重只有一步之遥,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
就在这时,苏轻寒突然站起身,眼神警惕地望向山谷入口的方向:“有人来了。”
众人立刻起身,握紧手中的兵器。孤鸿子运转内力,凝神倾听,果然听到通道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沉稳有力,显然是内力深厚之人。
“会是谁?”周颠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是成昆的余党?”
孤鸿子摇了摇头:“不像。成昆的余党大多是些乌合之众,脚步声不会如此沉稳。而且这脚步声中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他眉头微蹙,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几道身影出现在山谷入口。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手中握着一柄拂尘,正是武当派的长老张松溪。他身后跟着四名武当弟子,个个神色肃穆,腰间佩剑。
“张道长?”孤鸿子心中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武当派的人,“不知张道长为何会来此处?”
张松溪看到孤鸿子等人,也是一愣,随即抱拳道:“孤鸿子先生,没想到会在此地与你相遇。我等奉张真人之命,追查成昆的下落,一路追踪至此,却没想到误入了一处隐秘山谷。”他目光扫过山谷中的药草和苏轻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知此处是何地?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苏轻寒脸色一沉,握紧手中的短刀:“武当派?阳教主当年与张三丰素有交情,你们为何会追查成昆的下落?”她对武当派并无恶意,但也不愿外人过多打探药谷的事情。
张松溪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成昆这老贼不仅害死了阳教主,还挑拨六大派与明教的关系,残害了不少武林同道。张真人深感痛心,便命我等追查他的下落,为民除害。如今看来,成昆已经伏法了?”
孤鸿子点了点头:“成昆已在方才的石室崩塌中身亡。张道长一路辛苦,不如在此歇息片刻,疗伤休整。”
张松溪欣然同意:“如此多谢孤鸿子先生。我等一路追踪,确实有些疲惫,正好借此处宝地稍作休整。”
苏轻寒虽有些不情愿,但想到阳教主与张三丰的交情,也没有反对,只是再次强调了谷中的规矩。武当弟子们纷纷卸下兵器,在潭边坐下,开始疗伤休整。
张松溪走到孤鸿子身边,低声道:“孤鸿子先生,不知你手中的可是明教教主令牌?”他刚才便注意到了孤鸿子手中的令牌,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孤鸿子没有隐瞒,将令牌递给张松溪:“正是阳教主的遗物。不知张道长有何指教?”
张松溪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感慨道:“当年我曾随师父见过阳教主一面,此令牌确实是明教教主之物。只是阳教主仙逝,明教群龙无首,如今六大派与明教的矛盾日益激化,这令牌恐怕会引来不少麻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