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湮灭之光，柱断魂消（2/2）

那是莫雨最后的真灵。

燃烧殆尽的残魂在湮灭的刹那，竟因守护意志的极致凝聚，留下了一丝不灭的灵光。这光点穿透了狂暴的能量流，像一颗迷途的星辰，摇摇晃晃地飘向莫离。光点中蕴含的意念纯粹而温暖，没有痛苦，没有怨毒，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安宁，以及…… 深深的眷恋。

“哥……”

一个无声的呼唤在莫离神魂中响起。

他猛地伸出手，指尖几乎触碰到那点白光。但就在此时，锁灵柱的主体结构彻底崩塌，一道万钧巨石从天而降，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砸向祭台。莫离被迫收回手，用尽全力将云无月护在怀中，灰黑色的领域护罩在巨石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当他再次抬头时，光柱已经开始消散，天空中的阴云重新合拢。广场上烟尘弥漫，丙七锁灵柱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壁上还残留着尚未完全熄灭的符文余烬。

而那点微弱的白光，早已消失在天地之间。

仿佛从未存在过。

莫离怔怔地望着巨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他知道，妹妹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没有转世，没有轮回，只有魂飞魄散的解脱。怀中的云无月轻轻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心口的黑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脸颊上重新泛起一丝血色。

“莫离……” 她虚弱地睁开眼，声音沙哑，“柱体…… 核心能量…… 正在向其他锁灵柱传导……”

莫离猛地回神，看向其他七根锁灵柱。果然，丙七柱崩塌产生的能量乱流，并未消散，而是化作一道道暗红光带，疯狂涌入相邻的丙六、丙八柱。那两根巨柱的符文光芒瞬间暴涨，抽取地脉精血的速度比之前提升了数倍，柱身上的活枢浮雕睁开血色眼瞳，发出贪婪的咆哮。

“他们在吸收丙七柱的能量！” 莫离眼神一凛，将云无月小心地放在一块相对完好的石碑后，“必须在连锁反应开始前，摧毁下一根！”

他握紧了手中的净心玉髓，玉髓表面因之前的能量冲击而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但核心的碧光依旧温润。莫雨用魂飞魄散为他换来的机会，绝不能浪费。

广场远处，被惊动的守柱使们正从各个方向赶来，他们的目光惊骇地落在丙七柱的废墟上，随即爆发出愤怒的咆哮。而在更遥远的葬魂渊深处，一种沉闷的、如同心跳般的震动正在逐渐增强，那是地脉核心因能量失衡而产生的预警。

莫离深吸一口气，葬魂领域再次展开，灰黑色的雾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碧绿光点 —— 那是净心玉髓残留的净化之力，也是莫雨最后意志的延续。他望向最近的丙六锁灵柱，眼中没有悲伤，只有冰冷的决绝。

妹妹用生命为他指明了道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踏在锁灵阵的尸骨上。

第一根柱体的崩塌，不是结束，而是毁灭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