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归途（1/2）

法则之海的潮汐恢复为亘古的韵律，玄罗星域的“伤痕”也已转入缓慢却坚定的自愈进程。作为暂时的守护者，林凡已完成最紧迫的干预。他感受到那片无垠海洋传递而来的、温和而持久的“挽留”之意，仿佛这片初定的本源之地，本能地依赖着定锚的存在。

但他不属于这里。至少，不该永久停留。

最后望了一眼这片浩瀚宁静、光流交织的源初之海，林凡转身，一步迈出，踏入了那连接着现实维度的通道。与来时不同，归途的通道异常稳固、明亮，甚至比战前更加宽阔。通道壁上流淌着源初龙符与法则之海双重加持下的混沌道韵，坚不可摧。

随着他携带着完整龙符离开，法则之海微微泛起涟漪，那枚悬浮于海中央的“定锚”虚影缓缓消散，但一种新生的、更加健康活泼的平衡已然建立，足以自行运转。

通道的尽头，光芒涌现。

现实维度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战火残留的焦灼，带着亿万生灵未散的惊恐与忐忑，也带着劫后余生的、小心翼翼的希望。

当林凡的身影彻底从光华中显现，踏足在太昭世界联军总部前方那饱经摧残的星空平台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平台上，密密麻麻矗立着无数的身影。残存的天军将士、各宗修士、龙族长老、盟友世界的代表……他们衣甲破碎，伤痕累累，许多人脸上还凝固着血与火的痕迹，但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这一刻，死死地盯住了那个从至高战场归来的身影。

寂静。

随即，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哽咽般的喘息，接着是难以置信的低语，最终汇成了震彻星河的、带着哭腔与狂喜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林尊！是林尊回来了！”

“玄罗的气息……消失了！真的消失了！”

狂喜的浪潮淹没了平台。素来沉稳的老祖们老泪纵横，悍勇的将士们相拥捶打，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胜利的眩晕感冲击着每一个人。

但在这沸腾的喜悦之下，另一股沉重而悲恸的暗流，也几乎同时无声地弥漫开来。

欢呼声中，夹杂着压抑不住的痛哭。人们环顾四周，发现许多熟悉的面孔永远消失了。并肩作战的同袍，谆谆教诲的前辈，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了将林凡送上那条通道，为了抵御寂灭浪潮最后的余波，太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胜利的喜悦与牺牲的悲恸，如同光与影，交织在每一张脸上，沉重而真实。

烛龙残魂所化的虚影最先稳定住情绪，他巨大的龙眸望着林凡，尤其是他眉心那枚完整的、散发着令他都感到心悸与亲切波动的龙符印记，眼中闪过无比复杂的光芒——欣慰、感慨、如释重负，还有一丝深深的悲凉。为了这一刻，龙族付出的代价，同样无法估量。

林凡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一张张或狂喜、或流泪、或茫然、或期盼的脸庞。他看到了太昭世界意志那黯淡了许多、却顽强闪烁着的光芒，看到了青璇仙子紧握长剑却微微颤抖的手指，看到了无数双写满故事的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集体情绪——喜悦是真实的，痛苦也是真实的。这份沉重而鲜活的存在之重，比任何力量都更能触动他的心灵。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确认了那个所有人期盼的答案：玄罗之主，已彻底成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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