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坊市重逢（2/2）

“林凡？！”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手中的符笔“啪嗒”一声掉在木片上，染开一小团墨迹也浑然不觉。

两人就这般隔着简陋的摊位，怔怔地对望着，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坊市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远去，只剩下他乡遇故知的巨大暖流在心头激荡。

“真的是你……”林凡率先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几步绕过摊位，走到姜小柔面前，“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符箓堂的弟子？”

姜小柔也回过神来，俏脸微红，连忙收拾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指了指摊位后面的一个小马扎，又觉得不妥，有些手足无措：“我…我通过考核，被符箓堂的一位师姐看中，收为记名弟子了。你呢？林凡，你怎么…还穿着杂役的服饰？你在灵药园？”

她看着林凡身上虽然干净却依旧是杂役弟子的粗布衣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深知林凡的“根基”问题，以为他入门后处境艰难。

林凡在她旁边的石阶上坐下，笑了笑，简略地将自己进入灵药园，被分配到废田，以及近期解决虫害得以晋升的事情说了一遍，略去了系统和周焱的细节，只说是侥幸认得那虫害并古籍上见过解法。

姜小柔听得美眸圆睁，小嘴微张，又是后怕又是欣喜：“蚀脉金蝉？我好像听师姐提过，很厉害的！林凡，你太厉害了！”她由衷地赞叹，眼中满是骄傲，仿佛立下大功的是她自己一般。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林凡摇摇头，看向摊位上的符箓，转移了话题，“这些‘宁神灵绣符’都是你绘制的？笔法灵韵内敛，看来你在符箓一道上天赋极高。”

提到符箓，姜小柔眼睛一亮，少了些拘谨，多了几分神采：“嗯！师姐也说我有天赋呢。这宁神灵绣符虽然只是一阶中品，但绘制时需心静神凝，对稳固心神、辅助修炼有奇效，只是…不太好卖。”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林凡能理解，低阶弟子大多追求攻击或防御类符箓，这种辅助修炼的符箓，确实需求不大。他心中一动，说道：“我全要了。”

“啊？”姜小柔一愣，连忙摆手，“不用的，林凡，我知道你刚有点灵石，不能乱花…”

“我是真的需要。”林凡认真道，“我根基有损，修炼时常有心神不稳之虞，此符正合我用。而且，你画的符，我放心。”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姜小柔心中一暖，不再推辞，细心地将所有宁神灵绣符包好，递给林凡，却只肯收下成本价。

久别重逢的激动稍缓，两人互相诉说着入门后的经历。林凡才知道，姜小柔因为灵魂力量出众，被符箓堂一位女修看中，直接带回堂内，虽只是记名弟子，但资源比普通外门弟子还好上一些，只是需要自己绘制符箓换取部分修炼资源。

“说起来，”姜小柔忽然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前些时日，我偶然听一位负责登记新弟子信息的执事师姐提起，好像有人在暗中打听与我们同期入门、特别是来自偏远地区的弟子信息，问得还挺仔细。”

林凡心中猛地一凛！

暗中调查同期弟子？还是来自偏远地区？

他瞬间想起了自己那莫名受损的根基，想起了入门考核时那执事意味深长的目光，更想起了……周焱！

是因为自己最近风头太盛，引起了周焱更深入的调查？还是……自己身上，早就被人盯上了？这调查，是针对所有可能具备威胁的“天才”，还是……专门冲着他林凡来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故作轻松道：“或许是宗门例行核查吧，不必多想。”

姜小柔看了看他，聪慧如她，似乎察觉到林凡并未说实话，但也没有点破，只是轻声叮嘱道：“总之，林凡，你一个人在灵药园，如今又……出了风头，万事一定要小心。”

林凡看着她眼中真切的关怀，心中一暖，点了点头：“我明白。你也是，在符箓堂好好修炼。”

夕阳西下，坊市的人流渐渐稀疏。

两人交换了简单的传讯方式（一种低阶的传讯纸鹤），约定日后常联系，互相扶持。

分别时，林凡握着那叠宁神灵绣符，看着姜小柔纤细的背影消失在符箓堂方向的路径上，心中的暖意渐渐被一层寒意取代。

他乡遇故知固然欣喜，但小柔带来的消息，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那暗中调查的黑手，究竟是谁？目的何在？是否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从“废田”中崛起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