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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莲信醒立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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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前三日,韩家院外的老莲塘突然冒了黑气。韩林蹲在塘边拾莲蓬,竹箕刚碰到水面,就觉指尖一黏——那莲蓬竟裹着层黏液,像被沥青浸过的棉絮,与他记忆里立夏前后,新荷初露的清润全然不同。

先生!小桃儿裹着件月白棉布衫跑来,发梢沾着晨露,怀里抱着个粗陶罐,后山莲塘的藕根全烂了!我阿婆说,往年这时候该立夏吃莲,清心败火,今儿个倒像被谁泼了滚油——您瞧!她掀开罐盖,倒出把带黑斑的莲子,这是我阿婆今早去挖的,莲肉里全是黑丝,像被毒虫蛀过似的。

韩林接过莲子,凑到鼻端轻嗅。本该是清甜的莲香里,竟裹着股刺鼻的腥气,像腐烂的鱼虾混着铁锈。他刚要细看,老龟驮着半筐陈橘从偏院爬进来,龟壳上的泥渍泛着青灰,土不对。

小桃儿蹲下身,用指尖捻了捻老龟背上的泥,是后山谷的土吧?我今早跟着阿婆去采莲蓬,踩过的地方黏糊糊的,像踩在化掉的沥青上。她突然拽住韩林的衣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您闻闻,有股子焦苦!

韩林俯下身,果然闻见股呛人的气味,混着点莲香的甜,像被揉碎的药渣撒在湿土上。他猛地想起昨夜在《齐民要术·果部》里翻到的记载:立夏之日,蝼蝈鸣;又五日,蚯蚓出;又五日,王瓜生。其气清,其性洁,最忌地脉浊。而更让他心惊的是,记忆里五十年前,村里的老莲农周阿婆就是在立夏前三天遇到莲魂散——整片莲塘突然枯萎,连她最宝贝的并蒂莲都烂了根,最后她跪在塘边,说莲灵嫌咱们心狠。

许是莲灵动了。老龟用龟甲轻轻敲了敲石桌,我活了三百岁,只在康熙四十年见过这阵仗。那年立夏前,后山的莲塘全黑了,后来是村东头的绣娘用莲线绣了百朵莲花,才把请回来。它伸出前爪,在地上画了道弯弯曲曲的线,那莲灵的栖身地就在这后山谷的莲塘。

莲塘的异变

莲塘的路比往年难走多了。韩林裹着小桃儿硬塞来的青布衫往山上走,鞋跟下的淤泥作响,惊起几只白鹭。小桃儿举着个竹篾灯笼在前头照路,灯笼纸被雾映得发白,把两人的影子投在枯荷上,像两团跳动的火苗。老龟驮着陈橘爬在最后,龟壳上的泥渍在晨光里泛着浅褐,莲灵在莲心的冰窟里。

冰窟?韩林抬头望了望天——铅灰色的云层里漏下几缕光,照得莲塘的残荷更显眼了。那些荷叶本该是舒展的,此刻却像被火烤过的纸,边缘卷着焦黑,叶心凝着层黏液,在风里泛着油光。更奇的是,塘边的老柳树竟抽了零星几片新芽,鹅黄的叶尖上沾着黑水,像谁把墨汁滴在了绿绸上。

小桃儿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指着塘中央的一道裂缝。裂缝里渗出股股黑水,把周围的荷叶都染成了褐红,顺着水流汇成条细流——那水流泛着暗绿,像被泡开的中药渣,正咕嘟咕嘟往山下去。

那是...莲泪?韩林皱眉。他记得莲塘的冰窟最是阴寒,往年这时候该结着尺把厚的冰,哪来的黑水?

是莲灵!小桃儿踮起脚,把灯笼举得更高,我阿婆说,她小时候听老辈人讲,莲塘的冰窟里住着位莲灵,专门守护这一方的莲花。她声音突然发颤,去年阿婆还说,冰窟里有盏长明灯,照得莲花能开三季......

话音未落,塘中央突然一声。两人抬头,见几个扛着铁管的外乡人正往塘边搬设备,为首的胖子裹着件鳄鱼皮夹克,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什么破莲灵,能值几个钱?这莲塘改成化工厂,能赚咱村十个亿!

住手!小桃儿举着根木棍冲过去,这莲塘是莲灵的家,你们不能进!

胖子吐了个烟圈,小丫头片子懂个屁?我可是签了合同的!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冲上来两个壮汉,把那小丫头拉开,别耽误老子施工!

先生!小桃儿哭着撞进韩林怀里,他们人多,还有铁管......

韩林摸了摸小桃儿的发顶,抬头看向塘边。那几个壮汉正抡着铁镐砸向冰面,冰碴子飞溅,溅到老柳树上,把新抽的芽都打蔫了。更让他心惊的是,冰窟里渗出的黑水越来越多,顺着水流漫过田埂,把刚插的秧苗都染成了焦黑色。

住手!韩林提高声音,这莲塘是天地养的灵物,你们砸的不是冰窟,是子孙的饭碗!

胖子叼着烟走过来,上下打量韩林:你谁啊?这破塘能值几个钱?我给十万,你跟我走,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

韩林摇头:钱买不来莲魂,买不来良心。

良心?胖子嗤笑,我老家的河早被工厂染成黑水了,不照样有人活着?他指着冰窟,再说了,这破冰窟里能有啥?不就是些烂泥和破叶子?

话音刚落,冰窟里突然飞出只红羽鸟。那鸟的羽毛像浸了火的绸缎,在雾里泛着柔光,尾翎上还沾着粒晶亮的芽苞,正随着翅膀的扇动轻轻摇晃。它歪着脑袋冲胖子啼了两声,又扎进冰窟里,溅起的水花里竟裹着片半开的莲花。

莲信鸟!老龟突然开口,这是莲灵的守灵兽。三十年前我还见过它,那时候它尾巴上的芽苞才指甲盖大,如今都快成莲花了。

红羽鸟绕着韩林飞了一圈,尾翎上的芽苞飘落下来,落在韩林掌心。他触到芽苞的瞬间,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五十年前的冬夜,个穿蓝布衫的少年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株冻僵的莲苗,正往塘底填淤泥。少年的睫毛上结着冰花,嘴里念叨着:莲啊莲,莫要睡,等到来年立夏时,我给你编个莲花灯。

那是...我阿公?小桃儿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发颤,我阿婆临终前说过,她年轻时和阿公在这莲塘种过莲,后来...后来莲全谢了。

韩林仔细看那画面,发现少年脚边有个竹篓,篓里装着晒干的莲蓬,和老莲农周阿婆留下的竹篓纹路一模一样。他刚要说话,塘边突然传来一声——是胖子让人把抽水机对准了冰窟,黑水正顺着水管往外涌,把整片莲塘都染成了墨色。

够了!韩林冲过去,挡在抽水机前。黑水溅在他青布衫上,立刻腐蚀出个洞。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大声喊:你们知道这莲塘养了多少年吗?我阿公的阿公就在这儿种莲,到我这辈,已经传了五代!你们挖的不是化工厂,是根!

胖子皱眉:你疯了?这破地方能有什么根?

韩林弯腰捡起块带黑斑的莲子,这颗莲子里,有我阿婆的童年;这塘底的淤泥里,有我阿公的青春;这塘边的老柳树上,有我爹娘的婚誓。他指向远处的晒谷场,你闻闻,那边飘来的是艾草香,是我奶奶每年立夏给娃娃们煮的艾草蛋。你砸了这莲塘,砸的是咱们村的魂。

人群突然安静了。有个穿花衬衫的年轻人挠了挠头:我小时候确实在这儿摸过鱼,阿婆还给我编过莲花环......另一个也附和:对啊,我去年还在塘边拍了婚纱照,背景就是那朵并蒂莲......

胖子盯着韩林看了半晌,突然掐灭了烟:行,今天就到这儿。他转身对手下发令,把抽水机关了,把挖机开走!又从兜里掏出张名片,兄弟,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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