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Zafkiel（1/2）
光。
纯粹的、不带一丝温度的白光，充斥了梅茵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那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终结一切的裁决。
毁灭的气息尚未触及皮肤，表层的血肉便已开始干枯、碳化，发出细微的焦裂声。
体内的魔力回路早已干涸崩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以往的强悍肉体此刻脆弱得如同风化的砂砾。
要结束了吗？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挣扎了这么久，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最后却还是要倒在这个恶心的马赛克手里？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洛琪希只是勉强吊住一口气，鲁迪还在逃亡，那个承诺过的未来还未兑现。
但现实是残酷的，毁灭的光束已经贴近了鼻尖，那股令人作呕的神圣气息几乎要将灵魂点燃。
梅茵没有闭眼。
哪怕是死，他也要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夺走他一切的混蛋，化作厉鬼也要从地狱爬回来咬断他的喉咙。
“死吧。”
人神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带着胜利者特有的傲慢与愉悦。
然而。
就在那毁灭之光即将吞噬梅茵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
“锵——！！！”
一声清脆至极的金属颤音，突兀地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空炸响。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灼热的气浪被一股蛮横无理的力量强行从中劈开。
梅茵勉强撑开一条眼缝，模糊的视野中，一道高大得如同山岳般的背影，正挡在他的身前。
银白色的发丝在狂乱的能量风暴中肆意舞动，那件灰白色的大衣猎猎作响，仿佛一面永不倒下的战旗。
那人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刀，仅仅是随手一挥，那道足以将整个夏利亚城从地图上抹去的光束，就被像拍苍蝇一样轻描淡写地挑飞到了天际。
“轰隆隆——！”
被挑飞的光束轰击在远处的雪山上，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雪崩，但在场却没有人去关注那边的动静。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在这个世界上，能拥有这种不讲道理的强大，能让身为“神”的那个马赛克都感到忌惮的，只有一个人。
龙神，奥尔斯帝德。
堂堂登场！
“你来晚了。”
梅茵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因为面部肌肉的僵硬而显得有些扭曲。
奥尔斯帝德没有理会梅茵的抱怨，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半空中的那个白色光影。
人神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态，在看到奥尔斯帝德出现的瞬间，出现了一丝明显的僵硬。
那团模糊的光影剧烈波动了一下，仿佛是在颤抖。
“奥尔斯帝德……”
人神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愉悦与从容，反而多了一丝咬牙切齿的阴沉。
“你这只阴魂不散的臭虫，居然真的敢出来。”
奥尔斯帝德没有废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神刀，刀尖直指半空中的人神。
“——死。”
简单的一个字，却裹挟着足以压垮空间的恐怖杀意。
人神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哈！想杀我？就凭现在的你？”
祂摊开双手，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受到法则的限制，魔力回复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为了维持那个该死的轮回秘术，你根本不敢随意挥霍你的魔力。”
“而我，现在可是本体降临！”
人神身上的光芒骤然暴涨，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的威压席卷全场。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连你一起收拾了！”
话音未落，人神的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秒，他直接出现在奥尔斯帝德的头顶，那只由光芒构成的手掌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刀，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狠狠劈下！
虽然祂平日里总是躲在幕后搞阴谋诡计，但这并不代表祂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身为“人神”，祂的肉体力量同样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
奥尔斯帝德面无表情，不闪不避，手中的神刀迎面斩上。
“轰——！！！！”
两股绝强的力量在半空中狠狠对撞。
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纯粹是力量与魔力的硬撼。
恐怖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原本就已经破碎不堪的大地再次被掀起一层地皮。
梅茵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被吹飞出去十几米，狠狠撞在一块断裂的石柱上才停下来。
“咳咳……”
他吐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战场中心。
人神的身影暴退数十米，那团模糊的光影剧烈闪烁，显然在刚才的对拼中吃了个暗亏。
祂那原本充满了自信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你的魔力……为什么是满的？！”
按照祂的计算，奥尔斯帝德在这个时间点，魔力应该处于一个相对匮乏的状态才对。
毕竟他在这个世界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消耗巨量的魔力来抵抗世界的排斥。
可刚才那一击，奥尔斯帝德展现出的魔力储备量，简直浩瀚如海，根本没有任何枯竭的迹象！
奥尔斯帝德冷冷地看着祂，手中的神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因为……”
他手中的神刀猛地向下一压，恐怖的龙圣斗气如同山洪爆发般倾泻而下！
“——这一次，我不需要再节省了。”
轰——！！！！
人神的光臂轰然破碎，化作漫天的光点。
祂那庞大的身躯被这一刀硬生生地从半空中劈落，像一颗坠落的流星，狠狠地砸入了下方那片早已化为岩浆的废墟之中！
“该死！该死！该死！”
废墟之中，传来了人神气急败坏的咆哮。
祂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一次的轮回，似乎出现了某种祂无法掌控的、致命的偏差。
全盛时期的奥尔斯帝德。
而且是一个不再顾忌魔力消耗、一心只想杀了祂的龙神。
这绝对是祂两次漫长生命中，所遇到过的，最糟糕的噩梦。
“幸好……”
人神从岩浆中冲天而起，那团光影变得有些黯淡，显然刚才那一击让祂吃了不少苦头。
“幸好我出来的早。”
“如果再晚上一段时间，等到那个叫菈菈的小鬼出生……”
“那我就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祂看着那个正提着刀，一步一步踏空而来的银发男人，眼中的杀意瞬间暴涨。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奥尔斯帝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轰——！
两道身影再次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天空在燃烧，大地在哀鸣。
头顶上方，龙神与人神的厮杀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光与影的交错，银白与惨白的对撞，将整个夏利亚上空的云层绞得粉碎。
恐怖的余波如同飓风般扫过地面，将废墟一遍又一遍地犁过，碎石被碾成粉末，粉末被压成晶体。
人神不再保留，双手疯狂舞动，无数道白色的毁灭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每一道光束都蕴含着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恐怖能量。
奥尔斯帝德冷哼一声，身形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在漫天的光束雨中穿梭自如。
手中的神刀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起一道银色的匹练，将袭来的光束尽数斩碎。
两大神级存在的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天空被打得支离破碎，大地在哀鸣颤抖。
“咳……咳咳……”
梅茵趴在滚烫的焦土上，每咳一声，都会带出大块的内脏碎片。
他有些艰难地撑起上半身，靠在那根断裂的石柱上。
身上的皮肤因为承受了刚才那股冲击波，已经布满了如同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纹。
浓郁的鲜血从裂纹中汩汩流出，将他身下的地面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那不再是伤口，而是身体即将解体的征兆。
如果不做点什么，哪怕人神不动手，他也活不过五分钟。
手指在泥土中无意识地抓挠着，突然，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粗糙的布包。
触感有些熟悉。
他费力地低下头，看向那个包裹。
那是用一块破布随意包起来的，上面还沾染着些许灰尘。
梅茵颤抖着手指，解开了包裹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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