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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嘉陵江边的退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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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同样的轻轨,同样的江风,感觉却天差地别。她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 “妈妈” 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不敢按下。她怕听到妈妈的声音会忍不住哭,怕说不出 “我被冤枉了”,更怕说 “我想回家了”。

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去,映出她憔悴的脸。吴梦琪深吸一口气,对着江面大喊:“我不干了!” 声音被江风撕得粉碎,刚飘出去就被浪涛吞没。她又喊了一声,更大声,带着哭腔:“我不干了!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回声在江面上荡开,惊飞了岸边的夜鸟。几只白鹭从江面掠过,翅膀划破水面,留下一圈圈涟漪。吴梦琪蹲在地上,眼泪终于决堤,砸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水痕。她想起大学时在辩论赛上的意气风发,想起校园招聘会上拿的 “最佳表现奖”,想起入职时对着公司 logo 许下的誓言…… 这些都像江里的泡沫,看着光鲜,一触就破。

“回家吧……” 她喃喃自语,心里的某个角落突然松了。回那个小县城,考个公务员,每天朝九晚五,不用防同事的暗箭,不用看领导的脸色,不用熬夜改方案到天亮。妈妈会给她炖排骨,爸爸会陪她散步,周末约上高中同学去吃麻辣烫,那样的日子多安稳。

这个念头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整个心脏。她甚至开始规划回家的路线:明天就去办离职,收拾行李,买最早一班高铁,到家刚好能赶上妈妈做的晚饭。再也不用看张莉虚伪的笑脸,再也不用听王强敷衍的借口,再也不用在嘉陵江边吹着冷风哭。

江面上驶来一艘货轮,黑色的船身在夜色里像头沉默的巨兽,船头劈开江水,留下两道白色的浪痕。货轮开得很慢,却很稳,顶着逆流一点点往前挪。吴梦琪盯着那艘船,突然想起长江索道上的老太太说的:“难才叫日子嘛,你看这江,要是一直平平静静,哪来的鱼?”

她的心动了一下。是呀,嘉陵江哪有平静的时候?汛期的洪水,枯水期的浅滩,还有那些藏在水下的暗礁,可江水从来没停过。她从小在江边长大,看惯了船只逆流而上,听惯了纤夫号子,怎么现在自己遇到点坎,就想逃了?

吴梦琪抹掉眼泪,站起身。江风依旧冷,可心里的退意却像被浪涛拍打的沙堡,开始一点点松动。她想起李姐偷偷塞给她的 “避坑笔记”,想起磁器口王老板说的 “面坏了能重做,人心坏了难回头”,想起出租屋里那本写着 “真诚至上” 的笔记本。这些念头像沉在江底的石头,虽然看不见,却一直都在。

手机又震动了,还是妈妈发来的消息:“琪琪,爸今天钓了条大草鱼,说等你回来炖火锅。” 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吴梦琪看着那条消息,鼻子一酸,却没再哭。她知道妈妈的意思,家永远是退路,但不是逃路。

她沿着步道往回走,脚步比来时稳了些。岸边的灯火在江水里晃啊晃,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路过刚才的烤红薯摊,老爷爷还在,见她回来,笑着问:“想通了?”

吴梦琪点点头,买了个烤红薯。滚烫的红薯在手里焐着,暖意顺着掌心一点点传到心里。“爷爷,您在这摆摊多久了?” 她咬了一口红薯,甜糯的口感在嘴里散开。

“十五年了。” 老爷爷往炉子里添了块炭,“风里来雨里去,啥没见过?江水涨了又退,客人来了又走,只有这红薯,烤透了才甜。”

吴梦琪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突然明白了。重庆的坡坎多,摔倒是常事;职场的暗礁密,碰壁也正常。但就像这红薯要烤透才甜,人也要熬透了才强。她可以回家,可以逃,但那样的话,她就真成了张莉嘴里的 “失败者”,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 “逃兵”。

夜色更深了,江面上的游船也少了。吴梦琪捧着烤红薯,站在观景台上望了最后一眼嘉陵江。江水在脚下哗哗地流,带着千年不变的韧劲,朝着长江奔去。她掏出手机,给妈妈回了条消息:“妈,下周忙完这阵就回家,想吃您做的火锅。”

然后她关掉手机屏幕,把剩下的红薯皮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山城步道的方向走去。帆布包里的 U 盘和笔记本还在轻轻碰撞,只是这一次,那声响不再是嘲笑,而是陪伴。她知道自己还没完全想好要不要继续,但至少,“我不干了” 这四个字,暂时咽回了肚子里。

江风依旧吹着,却好像没那么冷了。远处的李子坝轻轨站又传来列车穿楼的轰隆声,坚定而有力。吴梦琪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却不再是孤单的碎片,而是朝着光亮处,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嘉陵江的浪涛还在拍打着岸边,像在说:“重庆姑娘,累了就歇会儿,但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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