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归墟潮汐，渊外风云（1/2）

顶着如同亿万刀锋刮骨般的规则乱流与越来越强的“归墟”潮汐引力，李太白四人沿着沉沦渊陡峭的岩壁，艰难地向上攀飞。

周文渊背着昏迷的陆凡，气喘吁吁，护体灵光在乱流冲击下明灭不定，全靠李太白分出的剑意与凌雪薇的冰凰寒气从旁协助，才勉强支撑。他苦着脸传音：“李前辈，雪薇姐，咱们这是要飞到哪儿去啊？这鬼地方越往上，吸力好像越大，规则也越乱，小爷我快撑不住了！”

李太白面色沉凝，一边挥剑斩开前方突然出现的空间褶皱，一边感应着周围能量的流向：“归墟眼异动，整个沉沦渊乃至外围区域的能量流向都被打乱了。此刻盲目向上，确实可能被卷入更狂暴的乱流带甚至直接吸入归墟眼边缘。我们需要找一个‘锚点’，或者一条相对稳定的‘能量缝隙’。”

他的目光扫过岩壁，最终定格在斜上方约百丈处，一片被混沌气流遮掩、但隐约有奇异符文光泽闪烁的区域。“那里！岩壁上有古老的人工痕迹，似乎是某种废弃的观测站或者前哨遗址，可能留有抵御归墟之力的残留阵法！”

绝境之中，哪怕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也不容错过。四人调整方向，朝着那片区域奋力飞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看清。那确实是一处嵌在岩壁内的、半人工开凿的建筑遗迹，风格古朴苍凉，与听风楼那邪恶的祭坛截然不同。遗迹入口已被坍塌的碎石部分掩埋，但露出的石质门框上，刻着一些早已模糊、却依旧散发微弱星辉的符文，正是这些符文的光芒在混乱中指引了他们。

李太白剑光一扫，将堵门的碎石清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入口内漆黑一片，但并无危险气息传来。

“进去！”李太白率先踏入，确认安全后，示意周文渊将陆凡背入，凌雪薇断后。

遗迹内部空间不大，是一个约三丈见方的石室，四壁空空，只有中央有一个早已熄灭的、刻满符文的石质灯盏。但石室本身似乎加持了某种强大的固化与隔绝阵法，外界那令人窒息的归墟潮汐与规则乱流，在这里被极大地削弱了，虽然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无处不在的压抑，但已不足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暂时安全了。”李太白长长舒了口气，立刻协助周文渊将陆凡小心地放在相对平坦的地面。

此刻的陆凡，依旧昏迷，但脸色不再那么惨金，呼吸也稍微均匀了一些。悬浮在李太白掌心的那枚龙皇逆鳞，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蜕变，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大小并无变化，但通体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暗金色，光泽温润如玉，却又仿佛蕴含着星海的深邃。鳞片表面，原本的裂痕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玄奥、仿佛天然生成的细密道纹，尤其是中心那个“归墟之眼”烙印，变得更加清晰、立体，隐隐与陆凡的眉心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李太白尝试着将逆鳞贴近陆凡胸口。逆鳞微微一颤，仿佛有些“犹豫”地悬浮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落下，重新融入陆凡的血肉之中，沉入心脏位置。这一次的融入，比之前更加自然、更加紧密，仿佛本就是一体。

随着逆鳞归位，陆凡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濒死的飘摇感已然消失。胸口的起伏也更有力了一些。

“逆鳞涅盘完成，已重新认主，并且似乎与凡小子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李太白检查后，松了口气，“他神魂与肉身的创伤极其严重，但逆鳞正在以涅盘后的新生之力缓慢滋养、修复。眼下暂无性命之忧，但何时能醒，能否恢复如初，甚至更进一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凌雪薇闻言，一直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默默坐到陆凡身旁，取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与血污。

周文渊则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喘气，从储物法器里掏出水囊猛灌了几口，又拿出几块干粮分给李太白和凌雪薇，自己一边啃一边含糊道：“总算能喘口气了……李前辈，这地方靠谱吗？会不会被听风楼的狗鼻子找到？”

李太白接过干粮，并未立刻食用，而是仔细探查着石室的墙壁与地面。“此地符文古老，至少是数万年前，甚至可能是上古某个探查归墟眼的势力所留。阵法虽已残破，但核心的隔绝与稳固效果仍在，且与岩壁融为一体，气息隐蔽。听风楼短时间内难以发现。不过……”

他走到石室边缘，透过一道狭窄的石缝，望向外面那越发狂暴、电闪雷鸣的混沌景象。“归墟眼的异动越来越剧烈了。这种规模的‘潮汐’，绝非寻常，恐怕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并且波及范围极广。我们被困在此地了，至少在潮汐平息或减弱之前，难以离开沉沦渊。”

“那……潮汐什么时候能停？”周文渊眼巴巴地问。

“难说。短则数日，长则数月，甚至可能引发归墟眼更深层次的变故。”李太白摇头，“当务之急，是借助此地相对安全的环境，尽快恢复力量，同时密切关注外界变化，寻找脱身之机。凡小子也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来恢复。”

计划已定，三人便在石室中安顿下来。李太白与凌雪薇抓紧时间调息疗伤，恢复消耗。周文渊则负责警戒（主要是盯着那道石缝和陆凡的情况），同时继续研究他那堆得自敌人的“战利品”，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偶尔还低声吐槽几句听风楼和这鬼地方的天气。

石室之外，归墟潮汐愈发汹涌。沉沦渊仿佛沸腾的油锅，混沌能量与破碎规则疯狂对撞、湮灭，产生出更多光怪陆离又危险至极的异象。偶尔有失去控制的混沌魔傀或狂暴的能量团撞击在岩壁上，引发剧烈的震动，但石室依旧稳固。

时间，在这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

一直昏迷的陆凡，眼皮忽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直留意着他的凌雪薇立刻察觉，轻唤道：“陆凡？”

陆凡的睫毛再次颤动，眉头微蹙，仿佛在抵抗着什么痛苦，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初时，眼神有些涣散、迷茫，仿佛沉睡了千年。但很快，那涣散的目光开始凝聚，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锐利，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某种新生的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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