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行山巅，雪风口开战（2/2）

护身罡气破碎，法力运转错乱，甚至有人被自己刚刚掐到一半、却因心神震荡而失控的法诀反噬，口喷鲜血。

“你的火——”海辰振翼悬空，对着清虚遥遥一抓，五火扇上那几缕挣扎的真火竟如丝线般被强行抽离，在他指尖缠绕、哀鸣，最终化作几朵微不足道的小火苗，幽幽闪烁，“只配点灯。”

清虚脸上血色尽褪。而海辰真正的杀招，此刻才悄然凝聚。左臂抬起，极寒之气奔涌，凝成一头神骏的冰霜巨虎，右臂挥出，烈焰升腾，化作一条暴烈的火焰狂龙。

冰虎火龙自他双臂跃出，并非相互吞噬，而是在空中交缠、盘旋，最终在他背后形成一个巨大、平衡、缓缓旋转的冰火转轮。转轮中心，结构精密，发出类似机括咬合的、令人心悸的——

“咔嗒！”

如同左轮手枪完成了子弹上膛。

这一声轻响，仿佛是一个信号。高空那构筑冰穹的九条龙影发出无声的咆哮，尽数化为流光，没入海辰体内。颠倒的天地在三次呼吸间剧烈震颤，随即轰然归位！天复为天，地复为地，雪风口依旧飘着雪，仿佛刚才的天地倒转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但昆仑弟子们脸上残留的惊惧，以及他们体内隐隐开裂、再难圆满的道心，证明了一切真实不虚。

就在这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刹那，战鼓声起！

“咚！咚咚！咚——！”

节奏原始而狂野，是阿狼，只见他脚踏非洲鼓。那鼓点似乎敲在心跳的间隙上，让所有听闻者气血翻腾。

银色的左轮手枪在阿狼指尖跳跃、旋转，他颈侧的天狼星纹身灼灼燃烧，仿佛活了过来。他动了，身影如鬼魅，切入溃散的敌阵，每一次闪烁，银色的左轮必喷吐出致命的枪火。

没有多余的瞄准，没有华丽的招式。每一次枪响，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或是护心镜，或是本命飞剑，或是保命玉符。

昆仑弟子赖以护身的法宝，在那看似随形的子弹面前，如同琉璃般脆弱。鼓声越来越急，阿狼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洁白的雪地上，他疾驰的身影竟划出了一个巨大、狰狞、充满野性力量的狼首图腾！

“狼啸月寒——”阿狼一个灵巧至极的翻身，避过一道凌厉的剑罡，左轮手枪在他手中甩出一个炫目的枪花，子弹已呼啸而出，“这一枪，替被你们烹食的龙族幼崽！”

一名正欲施展遁术的昆仑长老，额前瞬间多了一个血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仰天倒下。

清虚道德真君终于被逼到了绝境。他发出一声尖啸，座下雪鸮双翅猛然展开，卷起笼罩千丈的冰风暴，手中的五火扇更是彻底展开，扇面上原本绚丽的纹路此刻化为一片污秽的墨绿！

“瘟皇降世！”

墨绿色的瘟毒法则随着暴雪席卷而下，所过之处，连冰雪都被腐蚀，化作腥臭的泥沼，天地间弥漫起一股万物终结的衰败气息。

然而，海辰却迎着这足以湮灭生灵的毒雾，如陨星般直坠而下！一杆大戟在他手中凝聚、显现——戟身盘绕九龙虚影，戟刃闪烁着撕裂一切的光芒。九龙弑神戟，首次在这方世界展现它的狰狞！

戟尖划破天空，留下的不是光痕，而是一道道扭曲的、不断蔓延的黑色裂隙！那是空间本身被撕裂的伤口。

“天弃民，我即新天！”

怒吼声压过了风啸。戟刃毫无花哨地劈入瘟毒风暴的核心，那墨绿色的毒瘴如同破布般被从中撕开。他背后的冰火转轮骤然扩张，极寒与极热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戟尖完美交织、爆发。

“唳——！”

清虚座下的雪鸮发出凄厉的哀鸣，庞大的身躯瞬间被冻结，随即又在内部爆发的烈焰中碎成漫天晶莹的冰粉。戟尖去势不减，点向那光芒黯淡的五火扇。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并不响亮，却让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昆仑至宝五火扇，扇骨寸断，扇面化作飞灰，灵性彻底湮灭。

海辰踏着法宝的碎片落地，九龙弑神戟斜指大地，戟尖遥望着那些彻底丧失斗志、狼狈溃逃的昆仑弟子背影，声音如同万古寒冰：

“回去告诉姜子牙——”

他的话语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在幸存者的心神上。

“下一个碎的，就是昆仑镜。”

风雪更急了，仿佛要掩盖这场惨烈的厮杀。他翼间那六只灼灼的太阳神眼，依次缓缓闭合，光芒内敛。阿狼停下鼓点，收起左轮，沉默地走上前，精准地站在他身后三步的位置，如同最可靠的影子。

太行山巅的龙吟渐渐消散，但这一战的余波，已逆着风雪，冲向那三十三重天阙，搅动了无数方外大能的清梦。

此战，只是开端。但旧的秩序，已在这一天，被撕开了一道再也无法愈合的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