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假面舞鸡尾酒会（1/2）

照相馆的地道出口，隐藏在白熊俱乐部后厨巨大的冷藏库深处，

推开伪装成冻肉架的暗门，震耳欲聋的爵士乐、女人高亢的笑声、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以及浓郁混杂的香水、雪茄、烤肉和酒精的气味，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瞬间淹没了地道里的阴冷霉味。

白熊俱乐部，哈尔滨夜幕下最璀璨也最隐秘的明珠。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高高的穹顶垂下，折射着下方舞池旋转的七彩光球，将整个空间切割成光怪陆离的碎片。

丝绒窗帘厚重地垂落，隔绝了窗外的严寒。舞池中央，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搂着妆容精致、裙裾飞扬的女伴，随着萨克斯风慵懒而挑逗的旋律，踩着慢四步的节奏滑行旋转，光影在他们脸上流动，时髦的男女们戴着一副副精致的假面。

海辰，此时化身为“白熊”酒吧台后，一位神秘的新晋调酒师——维克多。他穿着笔挺的黑色马甲，白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脸上覆盖着半张精致的银色羽毛面具，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面具后的冰蓝色眼眸，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喧嚣的场域。

他的动作本身就是一场表演。冰锥精准地凿入晶莹的冰块，发出清脆的“叮”声。

摇酒壶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间翻飞、旋转，划出一道道流畅的银色弧线，壶身凝结的细密水珠在灯光下如同碎钻。几种色彩艳丽的基酒被他以近乎艺术的手法，倒入调酒杯，手腕轻抖，杯壁瞬间挂上一层朦胧的冰雾，酒液分层晕染，如同凝固的极光。

最后，一片薄如蝉翼的柠檬皮被削下，他指尖一捻，一点幽蓝的冰焰瞬间点燃柠檬皮上的精油，化作一朵跳跃的蓝色火焰玫瑰，轻轻投入杯中，发出“嗤”的一声轻响，酒液表面瞬间弥漫开一股清冽的柑橘冷香。

这惊艳的一手，引得附近吧台几位衣着华丽的女士，发出低低的惊呼和赞叹。维克多微微颔首，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优雅而疏离。

他的目光，如同冰原上的矛隼，穿透迷离的光影和旋转的人群，牢牢锁定了舞池中央。

祝焱换上了一身剪裁更显奢华的深紫色天鹅绒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可鉴。

他正搂着一个金发尤物翩翩起舞，那女人正是克格勃的“毒蛛”娜塔莎。她穿着一身猩红色的露背晚礼服，裙摆如同盛放的危险花朵，随着舞步摇曳生姿。

金发如瀑，碧眼在流转的灯光下，闪烁着猫科动物般的狡黠与诱惑。她的身体几乎贴在祝焱身上，红唇凑近他的耳廓，看似在说情话，但海辰捕捉到她嘴唇细微而快速的翕动，以及祝焱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凝重。

他们旋转着，如同一对沉溺在危险游戏中的情人。娜塔莎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祝焱的后颈划过，留下暧昧的痕迹，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标记。

一曲终了，舞池灯光稍暗。娜塔莎巧笑倩兮地与祝焱分开，摇曳生姿地朝着吧台走来，目标直指那位引人注目的新调酒师。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如同倒计时。

她斜倚在吧台上，猩红的指甲轻轻敲击着台面，碧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维克多，那张被羽毛面具遮掩的脸庞，以及他调酒时行云流水的动作。一股混合着高级香水与危险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

“哟，”她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异域腔调，尾音微微上扬，像带着小钩子，“这位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面具，

“这调酒的手法，这身形……尤其是那双眼睛，隔着面具都让人心头发冷呢。”她轻笑一声，声音甜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让我猜猜……该不会是那位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银翼将军’吧？”

维克多——海辰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取过一个郁金香型的香槟杯，指尖优雅地夹起几片新鲜的覆盆子。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低沉、平稳，带着一种职业调酒师特有的、略带磁性的疏离感：“小姐说笑了。将军在养伤，怎会在此调酒？您认错人了。”他将覆盆子轻轻放入杯底，“夜色正好，您需要来点什么？一杯‘莫斯科骡子’，还是……更符合您气质的‘血腥玛丽’？”

“呵，”娜塔莎的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身体又往前倾了倾，低胸礼服下雪白的沟壑若隐若现，“将军真会开玩笑。那就……来一杯‘浪漫的霓虹’吧？让我看看你的‘浪漫’，够不够点亮这哈尔滨的夜。”

“如您所愿。”海辰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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